扬州的街巷热闹繁华,斐川美滋滋的抱着刚出炉的荷叶糕往靳嵘身边跑,他太着急了就不小心撞了路人,那人却并没当回事,反倒是让开路给他走,斐川惦记着靳嵘手里的r_ou_包子,也就急急忙忙的跟对方道了歉便继续头也不抬的往靳嵘那边赶。
燕琛是人流中的异类,他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斐川和那个在包子铺门口等候已久的靳嵘一起消失在街巷口,他蓦地笑了一下,他发现斐川长高了也开朗了一点,若是从前怕是会支支吾吾的红着眼圈道歉。
燕琛清楚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所记挂的人在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出落的愈发优秀,而他或许也终有一日会走到自己希望的高度,等到那时,兴许他就能跟靳嵘平分秋色,然后打一个迟来的胜仗。
第26章 番外二
黑龙沼,惊虬谷。
秋日的干燥在西南之地没有丝毫体现,防蛇鼠的草药和吸水的石灰粉掺在一起洒在屋子四角,浅紫色的床帘被斐川抬手撩开,细瘦白皙的右手五指纤长,指甲粉嫩嫩的透着水润,修剪整齐的边缘没有啃咬出来的毛刺,他打着呵欠将床帘系到一边的床柱上,窜了个头的身子还是有些瘦削,但却比几年前匀称了许多。
脚踝一如既往的纤细j-i,ng致,脚底的些许薄茧是练轻功时磨出来的,他同以往一样揉着眼睛赤脚下地,往日会看出稚气与可爱的动作放到如今依旧如此,但又平添了些许别样的风情,斐川长开了,昔日秀气漂亮的五官出落得更为灵动,他蓄着过臀的长发,两手一拢一撩露出莹白的脖颈和窄瘦的腰肢,xiè_yī松散的披在身上,衣襟分开的地方露出他小腹两侧往腿间汇聚的浅浅线条。
已经午时左右,斐川自己挽起头发踩着鞋袜打算去院里打水洗漱,他长了个子,靳嵘又惊又喜的带着他去做了好几身衣服,万花谷那头送来的服饰也改了大小,斐川到底是长大了,他能撑起一身像模像样的秦风衣,乌发三千,长身玉立,就连从前对他而言有些宽大滑稽的袖摆也成了最好的装饰。
二十一岁的斐川已经领到了镇谷鬼帅一阶,入谷四年领到第八阶算是个相当不错的结果,他是靳嵘枕边人的事实人尽皆知,然而却真的没有多少人怀疑他是攀了靳嵘的高枝,靳嵘主战事,唐了管着情报和消息,需要斐川经手的往往是琐事,别处据点需要一个主管和几个副手一起忙活,斐川的记x_i,ng好,他只需三四个干事利落的手下,所有的事情有条不紊的安排下去,谁处理到什幺程度他都记着,从不出错,也从未耽误过战事。
宽袖窄腰的墨袍缀着暗红色,斐川肤白,墨袍红衬更让他愈发俊逸出挑,他长个之后能到靳嵘胸口,虽算不上身形高挑,但好歹摆脱了先前那种穿大人衣服的违和,清瘦俊秀的万花弟子散着长发目光清澈,二十出头的青年在议事厅立拱手行礼,繁琐事项张口就来,桩桩件件条理清晰绝无差错,待语毕时再颔首看向周围的同僚,若有疑问便仔细答出,音色干净透亮,似山泉潺潺。
同靳嵘和唐了相比,斐川没那幺多战功,就连鲜少上前线的郑择他也比不过,他是日积月累出来的战阶,但就人缘来讲他倒是比其他人好不少,凡是去过的据点待过的地方,旁人都愿意称他一声小斐先生,假若碰上跟靳嵘熟识的旧友故交,他还会被唏嘘一番跟了靳嵘实在是可惜。
斐川没什幺大志向,他跟着靳嵘四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并非什幺恃宠而骄的祸水,也不想借着靳嵘往上爬,他和靳嵘就像是真真正正的一对夫妻,靳嵘管兵戈相接的征战,他管粮草物资,有战事他们必然同时出现在据点之中,靳嵘对他从不过度保护,哪怕是战事焦灼紧张也不会先送他走。
若是没战事的时候就很难找到他们的行踪,靳嵘这些年仗没少打,风景也没少看,战事一结束他就会带着斐川离开,不喝庆功酒不吃庆功宴,下午打赢晚上就不见踪影,斐川还是少年心x_i,ng爱玩爱闹,靳嵘便带着他四处转悠,两个人一匹马,有时候叫上唐了,有时候则留着唐了和郑择一起打理战后的事情。
前些日子靳嵘在成都的客栈里熬了几个晚上,他写了厚厚的一摞请柬,红纸烫金,是他和斐川的喜帖,斐川窝在他怀里看着他写,每个字都是工工整整一笔一划,他们打算成亲了,江湖人行事散漫自在,恶人谷尤其如此,同袍之间结为眷属的大有人在,但真正摆酒成亲的到不多,有些是因为师长父母皆已早逝,有些则是纯粹不愿意搞那些繁文缛节。
斐川从未惦记过这件事情,在他的认知里他跟靳嵘早就是一对夫妻了,而且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靳嵘提出来的时候他们正在成都的山上看月亮,席天慕地月色皎白,靳嵘怀里揣着油纸包的红豆糕,他正喝着茶铺里买来的凉茶,靳嵘提起的时候紧张得都有些结巴,他傻乎乎的长大了嘴,还没咽下去的茶水顺着他的嘴角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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