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步是以身作则。
他上过战场,与真正的枪林弹雨擦身而过。那是他随雇佣兵,穿越丛林护送一批重要武器时。只有愚蠢的领导者才会次次冲在最前线,齐衡之不是,他出现得恰如其分,如同强心针,坚实地支撑着这条河流。
他用恐惧,将猛兽关进牢笼,供他驱使。从手腕到后台,齐衡之硬得如一块钢板。
冷静,机警,狠。
可以说,齐衡之是一个没有阿喀琉斯之踵的战神。
如果他没有遇到谢眺。
可他遇到了。
战神有了他的阿喀琉斯之踵。
齐衡之有了谢眺。
※
那夜谢眺抱着齐衡之睡觉。
也许这是第一次,谢眺的体温给齐衡之温暖。
齐衡之哭累了,睡得昏沉,谢眺却就着窗外的月光,一直看着他。
搬入小楼后,他每日的生活慢慢地形成了时间表。每天早上为齐衡之准备早饭,送齐衡之上班,如果他前夜没有回来,谢眺就睡到自然醒。
然后他会去医院,陪着妈妈,下午的时候会定时去超市,如果齐衡之晚上要回来吃饭,他会安排好外卖或者买好材料。
谢眺自己的厨艺只能达到常规水平,怎么样的常规法呢?就是只能把东西煮熟的程度。谢眺自己应付没问题,他会尽量按照齐衡之的口味安排外卖。也想着自己要不要j-i,ng进一下自己的厨房技能,晚上的时候,谢眺一般在书房里看书,书房中藏书众多,各式各样的书籍都有,谢眺一开始以为那些书会比较老,但后来发现齐衡之会适时添加最新的书,像最近的几本市面上的畅销书,齐衡之都买了放在书柜上,他也就开心地啃了起来。
安稳曾是他最大的妄想,现在,他自然而然地,准守着那个为齐衡之点灯守候的承诺。
除了他觉得齐衡之对自己的安全有些紧张了些,其他的他都觉得自己像做梦了一样。
做梦了一样的好,甚至于他以前做梦的时候都不敢这么想,奢侈得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有时候也觉得,齐衡之那个守屋子的理由像借口一样不容细想,齐衡之怎么会缺给他守房子的人?这是不是一个温柔的借口?他实在琢磨不透齐衡之。
随着齐衡之的忙碌,他们有些疏远。他隐约觉得齐衡之似乎不想碰自己?
偷来的安稳,令谢眺习惯了沉默,胡思乱想着。却不敢深究。
可今天,他遇见了齐衡之的眼泪,他看见了齐衡之的痛苦。
他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害怕了。
星月沉沉,星辰中呼吸吐纳,像眼睛与谢眺对视。
谢眺起身,拉上窗帘,与他的爱人躺在一处时,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
几日后,齐衡之就发觉命运弄人。
他本就罕见的情绪失控,自他那天情绪上头被谢眺发现后,不仅当晚两人痴缠一番,之后谢眺对他也越发体贴了起来。
往常他们两之间相处总有些点到即止的意思,谢眺对他似乎始终都没有放下疏离的敬重,但那夜后也有了不同,齐衡之会哭会伤心难过之后。对他又有了一些亲近和照顾。。
他想着就笑了出来,笑容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得意,把办公桌前正打电话的齐靖之刺瞎了眼,隔空点了他一下。
“嗯嗯,乐乐捡了只小狗?”
“唉,大宝最近也不大j-i,ng神,有皮肤病,两条狗放在一起会传染,要不然可以抱回家里养着。”他换了一边手听电话,把助理送上来的咖啡推给了齐衡之,接着说道:“嗯,伤得严重吗?”他对电话那头说。
“他那个小家伙,这样吧,先放在宠物医院那边做治疗,回头看看身边我们帮着找人领养就是了,”齐靖之露出惬意的笑容:“辛苦你了,晚上见。”
“你嫂子说乐乐今天放学的捡了条受伤的小狗,说是后腿还受伤了,应该是被车子压过。他倒是从小就喜欢这些小动物。”
齐靖之推了推杯子:“喝喝看,说是巴西的咖啡豆,我是觉得太焦了,我记得你好这口,要的话给你带回去。”
“问的事情你大嫂打听了,他们北都大学的制度比较严格,谢眺当时应该是直接办了退学,直接回复学位是不大可能了,可以准备一下预科的考试,从预科开始读起。不过祈亚在他们学校里也设了奖学基金,但这样c,ao作进去闲话就多了,怕是你也不愿意,你大嫂说不如到他们学校去,学风也好些,文科类也是强项,也可以申请预科,到时候转正式学位。”你
齐靖之一边说,一边观察齐衡之的表情,见他聚j-i,ng会神地听着,嘴角就翘了起来。
“具体还是看你们,你大嫂说能帮上的尽管开口。”
“嗯我刚才听大宝怎么了。”
大宝家里的老狗了,身体难免有些毛病。
“医生说他的肝有些问题,最近有时候j-i,ng神不大好,我和你大嫂一直控制着他的饮食呢。”
齐靖之将桌上文件放到一边,接着说道:“要是大宝身体好点,倒是可以把捡到的这小狗接回家里,养一个是养,养两个也是养,你说对吧。”齐靖之打开微信里的图片,递给齐衡之:“你大嫂刚发来的,这小狗洗干净了还挺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