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初有不适,问知究竟,顿生怜,拥其入怀:“怎敢负心!只恐久居生变,邻里有所察。”恒破涕而笑,曰:“无妨,只须将枫藤移出,吾便可随君去。”
遂变卖茶铺,迁往邻城德山中,再行婚。洞房花烛夜,二人同榻共枕。则恒生前品x_i,ng纯良,死后怨念丛生,不若先前乖巧,反行事狠辣。只昔时在昭面前,不敢袒露。今结同心,再难抑心头激荡,忽地变出藤蔓,将昭捆住。昭不知所以,未几,见己身遭缚,更有藤蔓乱窜,碧叶摩挲,愈发难耐。
而枫藤便是恒手脚一般,时而轻挑昭腰侧,时而往口中游走,与恒并进,戏弄不止。昭只觉遍体酥麻,不得已,含泪求饶。
俟j-i鸣三遍,这番云雨方歇。昭眉间泪痕未干,被拥在怀,倒也万分酣美,极尽缠绵。
自此,二人十分恩爱,往往恣意欢爱,不拘宅中。昭初觉难堪,然恒百般怜惜,再三诱哄,方才应了,依着青山碧水,或以人身,或显枫藤之姿,快活无比。
第56章 (五十六)同魂
东南诸水,汇于银海。银海之西即黑木湾,邻为肇崖,有县名归珠。
一日,归珠雨雷大作,县民洪山忽中恶,不省人事。良久方苏,醒后脾x_i,ng大改,沉稳远胜同辈。洪山年甫十六,唇红齿白,父母早丧,更未有室。幸得邻里扶持,打渔为生,今亦感激涕零。
俟邻人各归其家,洪山环顾四下,见无人,便往后院井中取水,欲趁午后沐浴。其解衣自视,果真小儿躯干,瘦弱不堪一击,与昔时不同。难免长叹:“可怜吾一朝死而复生,竟落得这般下场。也罢,好歹得全人身。”遂汲水,顾不得冷,草草了事。
却道洪山已是一魂渺渺,r_ou_身尚存,当中换作一魂魄,曰亢,乃银海龙王第九子。前世生而愚钝,遭龙王厌弃。若非其母地位显赫,虽产亡,龙王仍顾忌一二,留亢一命。否则,其早沦为海族口中鲜食。
因年幼,无人看管,亦不识礼数。一夕,受蓝蚌j-i,ng哄骗,出宫游玩,怎料忽遇袭,命悬一线之际,方激发血脉,一息得存。龙宫众人只当其贪玩,并不留心,亦不遣虾兵蟹将来寻。亢随水至黑木湾,因伤重,只以半人半龙形见。后得老渔相救,又送入官署,县官见之大惊,忙派人护送离府。
俟亢醒转,已遭缚,更有诸道人在侧看守,苦挣不得脱。逾半月,至王府上,东南君王素有反意,见亢龙身,抚须笑道:“天下尽入吾彀中矣!”遂命道人将亢拔筋抽骨,炼作灵丹利器,为谋求江山。
可怜亢出身尊贵,非但受同族磋磨,又经凡人虐亡,死后尸骨不寸。唯余怨气冲天,得天命怜惜,重归人间。今借洪山躯体,方知复生之时,竟为前世己遭难之际。虽同魂,却非一体,着实怪异。
而原先洪山其人,沾染因果,应投胎往豪富之家,一世顺遂。
思及种种,洪山沉吟半饷,自言道:“应早作打算,不使吾……亢再遭j,i,an人害。”
逾旬日,一日大雨倾盘,邻里皆歇息家中,洪山见此,便乘小舟出。幸此身水x_i,ng不差,又记着些护体之术,喃喃数语,便越过惊涛骇浪,往黑木湾去。然遍寻不得,不知亢在何处,更兼颠簸,再难前行。正焦急,忽见一黑影沉浮,洪山移小舟近,定睛看去:但见一半人半龙者,双目紧闭,遍体鳞伤。洪山费尽气力,方救其人,趁天色昏黑,带入家中。
其时亢昏睡不醒,洪山侍疾在侧,几近寸步不离。幸前世横遭灾祸,本蠢且无知,得通灵窍,今以此机缘救亢,更掩其气息,令凡人不得见。盖天命莫测,纵天人亦难识。
又月余,一夕,洪山少倦,伏榻边熟睡。则亢忽醒,视之,乃一清秀少年,不惧其龙身,数日来多加照料。亢意稍动,以手触其颊,却惊动洪山,一抬眸,四目相对,竟有前世相识之感。亢顿生疑,问曰:“汝何人?”洪山初喜,渐回神,答曰:“吾乃归珠县民,姓洪名山。那日出海打渔,忽见仙人遭难,便带回家中。”又垂首,为掩饰眼底泪流,“多有冒犯,望仙人见谅。”
闻言,亢似不知其意,盖灵光一现,今不复存,又变回昔日懵懂模样:“饿……”洪山见之,愈怜,便往灶间烹鲜鱼,与些草蔬,凑成一桌。亢灵智虽与孩童无异,身却如及冠男子,未几,将桌上饭食一扫而空,方觉饱足。察身侧人未尝半点,似觉羞愧,低眉不语。洪山亦不恼,取巾为其净面,笑道:“无妨。”
亢愈乖顺,许是视其为兄长,故任其施为。洪山心头一酸,暗忖道:“今吾得复生,定疼宠,不使吾再遭扒皮抽筋之苦。”
然东南郡王一事,尚未了结,洪山忧虑在心,不敢疏忽。俟亢稍痊,可换人身行走,便趁夜收拾行装,搬离归珠。亢言听计从,随其出县,一路北行,不知欲往何方。则洪山犹豫再三,见其灵智未明,始坦言道:“汝母璃姬,乃苍海龙王同胞姐妹,昔时为情所困,因难产亡。”故二人此番要寻苍海龙王,才好向罪魁祸首讨还公道。幸东南郡王等人依仗道士之术,竟不知龙族自有隐匿妙法,料是那j,i,an细,也不曾告外人。
苦行半月,又渡季江,二人皆消瘦不少。尤其洪山自小体弱,虽以前世残存龙威及亢相助,得海珠玳瑁多矣,换来财帛。然不敢妄动,亦碍于路途颠簸,日益倦怠。终至苍海岸边,洪山长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