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鹿小雨肠子都悔青了,那边陈涛倒是神清气爽如沐春风进入了生命的春天。他现在一闭眼睛就感觉自己置身于广博辽阔的大自然身边无数彩蝶飞舞鸟语花香俨然圣经中的伊甸园。高中毕业以后混了这么多年,就这两天的心气儿最顺。陈涛承认,他有点食髓知味。
陈涛爹妈离婚的早,谁也不想要这孩子,后来就在亲戚之间兜兜转转混到了高中。高中毕业陈涛并没有继续念书,本来就是压着分数线上的,成绩自然总在后面晃着,陈涛也不想念了,考大学之于他反而不如尽快自食其力的有意义。于是好容易挨到毕业,就开始在社会上混了。起初太嫩也没经验,什么乱七八糟的活儿都干过,现在混得油了老练了,给家游戏厅看场子,钱不多不少足够月光,活儿倒是轻松得要命。哦,对了,老板还包住,就那个破水泥地又没暖气的烂尾楼。
砰,砰,砰——
神游中的陈涛被巨大的声响拉回了现实。刚皱起眉头,就见负责机器维护的小周哭丧着脸往自己跟前走。陈涛叹口气,起身。
“陈哥,那边又有个人……”
“拿机器练降龙十八掌呢是吧,”陈涛不耐烦的打断,然后一边往发出声音的角落那儿走一边骂骂咧咧,“靠,输光就滚蛋没那心理承受能力赌个屁啊……”
没错,陈涛看的这个场子名义上是游戏厅,背地有好些个都是赌博机,所以陈涛的责任就是三五不时的清理那些赌品不良的顾客。
“我说,有你这么玩儿的么,这屋里的机器随便挑一个都比你值钱知道不?”陈涛人没到声先飘了过去,正对着赌博机施虐的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小青年闻声回过头来。
要说陈涛这流氓气质绝对是天生的,破破烂烂的军大衣都能让他穿得特有气势。左胳膊往游戏机上一搭,眼睛随便一眯,小青年就敏锐的嗅到了敌我段数的差距。
“看啥啊,就说你呢,把爪子拿起来,不是自己家孩子不心疼是吧。”陈涛冷哼着把小青年的手从机器上扒拉下来,“没钱了借去,借不来就直接回家呆着,别在这找不痛快!”
小青年和陈涛大眼瞪小眼的较量了半天,最后还是悻悻的走了。陈涛吸吸鼻子,把手重新缩回军大衣的袖子,端着旧社会地主老财过冬的标准姿势准备回墙角闭目养神。
——他妈的j,i,an商,烂尾楼没暖气也就算了,自个儿的营业场所也这么抠!知道的是游戏厅,不知道的还以为开溜冰场呢!
“陈哥,那个……最近心情不错啊。”解决了麻烦,小周总算有了点笑模样。
“你看出来了?”陈涛来了j-i,ng神。
“……”
小周真想拿个镜子让陈涛自己观摩一下,好么,那嘴都快咧到耳根子后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近日来整个游戏厅都被陈涛暖融融的感染了。就像刚才那样的事,要放在以前陈涛绝对二话不说直接把人丢出去。现在多好,一律采取说服教育了。以至于客流量持续上升,俨然成了地下赌博的一颗草根新星。
“陈哥,到底有啥好事儿啊?”小周的好奇心是彻底给勾起来了,跟这工作大半年了,头一次见陈涛乐呵得跟棵小白杨似的。
“小周,知道中五百万啥感觉不?”
“呃……”
“说话啊!”
可怜的小周凄惨的摇摇头,他要是知道还能在这儿混嘛。
“估计你也不知道。我和你说啊,就是那种神清气爽整个人好像都能飞起来似的,挣脱了地球引力,飞往神秘无垠的外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