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多舛。
汪顾捂着额头哀求老天爷再给她一颗幸运星,可就在此时,讨人嫌的电话又响了,她悻悻接起,一听,好死不死,是张蕴然。
一个小时后,她牵着师烨裳的手,百般不愿地敲响张蕴然房门。开门的是披着满头s-hi发,一身潮红未退的“honey”。后来她们才知道,长着一副销魂脸的“honey”是个缅英混血,祖姓river,英文本名就叫honey river,所以也怨不得张蕴然r_ou_麻,她要是连名带姓地叫,还不得齁死人?
“你们来得正好,我让人弄了一锅大补山珍,青龙、玄武、朱雀,差只白虎就能凑四神了。”张蕴然手执烟斗,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中厅沙发间,面前茶几上摆着一只野炊酒j-i,ng炉,炉眼架着大砂锅,张蕴然打开锅盖,山萘香气郁郁飘散满屋,汪顾一闻那味道便觉神清气爽,适才焦虑烦闷一扫而空,与师烨裳比肩走几步,待得发现两人步伐统一,心中更是充满了意 y- in 式的快乐——她就是那么乐观彪悍,谁能奈何得了她?
“蛇龟鹧鸪就够了,别弄猫,不然你请我我也吃不下。”师烨裳挨着汪顾,落落大方地坐到张蕴然对面,也不客气,拿起茶几上一双干净的筷子,从锅里夹出块蛇r_ou_,不等吹凉便塞进自己嘴里,嚼嚼,吐刺,“好东西,附近收来的?”
张蕴然点头,“我还让餐厅炖了桂圆红枣阿胶汤,你们吃完饭喝了再走。”她那因纵欲过度而显得苍白发青的脸上不现笑容只现疲惫,举手投足都是乏力的虚软,汪顾心想:你个老色鬼着实该补了。再不补,你很难活着喝到我和师烨裳的喜酒……
……
吃完饭,汪顾将师烨裳送回房间,让她好好再睡一觉,自己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师烨裳问她去哪儿,她说去买药。师烨裳随意地躺在刚铺好的床上,看看床头柜上的铝箔片,看看汪顾,再看看铝箔片,再看看汪顾,汪顾见状,急忙严肃地解释,“不是买我的,是买你的。”她边说,手边往师烨裳覆着衣物的小腹摸去,“我对不起它,要补偿。”
师烨裳面无表情地拉开她的手,和衣钻进被窝,叹气般无奈道:“小题大做,你还真当我是玻璃做的啊?”
汪顾替她掖好被角,俯身在她皱起的眉间亲了一口,比她更显无奈道:“现在我倒希望你是玻璃做的了。无论如何也好过糯米做的不是?”
师烨裳骤然醒神,瞪着那双雾蒙蒙的眼睛质问汪顾:“你是在说我黏,还是在说我像驴打滚?”
235 怎能轻易放过你
汪顾走后,师烨裳在被窝里辗转难眠。
在正常情况下,“辗转难眠”往往会与“心乱如麻”,“思绪万千”之类的词语联系在一起,以表示主人翁为何辗转难眠。可师烨裳没那么文艺,甚至是一点儿也不文艺,她一般不想没用的事,也不会为取舍烦恼,她的思考路线就是“怎么办”,“办不办”,所以她的脑袋大多数时候处于闲置状态,cpu使用率不会超过1,也就是个凑合能对外界刺激保留正常生理反应的程度,你要说她辗转难眠是因为心乱如麻或思绪万千,那可真是太抬举她和她那残缺的大脑了,她将代表她全身的器官对你表示感谢,同时,她也会如实告知那辗转难眠的原因:“辗转”是因为她若一个方向睡久了便觉耳朵被压得疼,趴着睡压鼻子,仰着睡压后脑勺,半侧半趴压眼眶,半侧半仰压胯骨。“难眠”是因为她今天已经睡了快十二小时,睡眠能量消耗殆尽,除非用棍子砸晕她,否则是断断再睡不下去了。
看到这里,大概有人会说,睡不着就起来呗,又没人拿刀逼她睡,这么硬躺着折腾自己,还不是犯贱找罪受么?嗯,师烨裳此时也是这么想的,但她想到这里,就不可避免地要去找自己此刻躺在床上的原因。想了好几分钟她才想起,她原先并不打算睡觉的,她是在等着看下午三点半的一个五一特别相声节目,汪妈妈发短信通知她会有很多相声大腕出场,她对此很是期待。可到底为何又莫名其妙地上了床呢?这似乎,还得怪到汪顾头上去。
“师烨裳,你乖,先睡一觉,我去买药,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汪顾陪她回房后如是说。她一方面认为汪顾总不会害她,另一方面,汪顾的坚持实在让人反抗不能,所以在日常生活中,她不知不觉地养成了按汪顾意志行事的习惯,汪顾让她上床睡觉,她就真的躺到床上去,也不管自己有没有睡意,需不需要睡眠,反正汪顾让她睡,她就睡,省得汪顾又叨咕些大义凛然的话来说服她,将她反衬得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让人头疼。
怎么会搞成这样……一贯有主意的师烨裳仰面朝天,叹口气,无奈至极地用手捂住眼睛。
自她病后,太多事情不在她掌控之内,她觉得自己像被什么东西困住,想要脱身,却再不能够。她想找出困住她的东西是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名词迅速在脑海中闪过,可这答案有些怪异,一旦承认便有智障之嫌,于是她干脆玩起拆字游戏,把“快”字的左半边拆成三笔,一竖给右半边,变成“央”,将剩余两笔迂回复杂地赐予另一个字,硬把好端端一个“乐”变成“呆”,这样,那困住她的枷锁便被她拧成一个望之莫名,读之可笑的词:央呆。一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