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好意思,很乱,没有收拾。”诗扬发现江流的眼神,歉意的笑笑。
“我已经没事了,医生护士们都很吃惊,据说我是有记录中,第一个从感官神游中清醒的人,多亏了你啊。”
江流下意识的避开视线,他对这个哨兵有着莫名的愧疚。
“我帮你疏导一下吧。”
哨兵顺从的伸出手,让江流进入自己的精神领域。
江流高兴的看到,在哨兵的精神领域里,再次竖起了庄严的城堡,散发着平静和稳固的气息。
江流让自己的精神力缓缓地流过,把散落在城堡里信息整理起来,收进古堡里高大的书架上。
他看到好多本书,反反复复的写满了自己的名字,他假装没有看到,把这些摆进书架的深处。
再睁开眼时,他看到哨兵深沉的目光。
“我想再和你确认一下,你确定,想回去前线吗?”仿佛是唐突的问话,可只有江流懂得,他是经过多少反复深思才说出这句话。
“我可以提出申请,调离前线,到内陆的任意一个塔,首都塔也可以,我可以带你走……”江流的表情让哨兵的声音停下。
“你现在的能力,撑不住前线的压力。”哨兵叹了口气,“我记得你之前的样子,在疏导室……”
“我……也许,能变得再强一点。”江流看到哨兵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哀伤。
“我见过战场上的向导,他们的身心都非常的强大。我曾经见过一个战地向导,能同时对五个哨兵进行疏导,控制半径十米内哨兵的五感。如果你有这样的能力,我才能带你去黑金,否则,我不会允许自己让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如果,我有那样的能力,你就带我回去吗?”
江流没有等到哨兵的回答,只有精神共鸣里无尽的担忧和怜悯。
江流不去管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将精神领域缓缓的展开。
哨兵,医生,护士,一个个情绪体像一盏盏灯光,在精神力的潮水中闪烁。
第一个哨兵,因腿伤从黄玉军区撤回,他的精神领域是一座倾倒中的木屋。
第二个哨兵,因轻度的狂化,强制□□,他的精神领域是一片燃烧的cao原。
第三个哨兵,第四个哨兵……
江流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松开屏住的气息,露出疲惫的微笑,“七个,半径二十米内有七个哨兵,我帮他们做了精神疏导。”
他看到诗扬的眼神,混杂着惊异和哀伤,他这时才发现,诗扬一直紧握着自己的手,用哨兵的精神力保护着自己。
“啊,谢谢。”江流有些不知所措,“以后,我大概要训练到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吧。”
此时的丁诗扬看着江流的笑容,他五味陈杂,他甚至在想,现在把江流按倒强制结合,然后带他远离战场,是不是一种更正确的选择。但是哨兵的本能让他服从了向导的意愿,他默默的松开手,收回了保护在江流身上的精神力。但是,此时的他并不知道的是,眼前这个戴着眼镜,平凡,甚至有点瘦弱的孩子,不久之后,将成为大唐帝国第一向导。
第二天夜里,江流将精神领域拓展到整个楼层。
第四天,江流的精神领域将整栋五层哨兵住院楼覆盖。
第六天,江流隔空同时疏导的数量,上升到一对十二。
整个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在热烈的议论,哨兵住院处惊人的痊愈率,但是所有哨兵都无一例外的保持了沉默。
第七天,江流第一次放开诗扬的手。
“我觉得,我可以了。”江流喘着气,挤出一个疲惫的微笑。
一丝哀伤从诗扬的眼中无声的滑过。
“太好了。”诗扬回报给江流一个温柔的微笑,“早点回去吧,还能睡一会儿,明天,我们都要出院了,我带你去黑金。”
江流笑着站起来,转身离开病房,诗扬一直听着那欢快的脚步声,一直跟到江流的病房,听到江流脱掉鞋子躺下时床垫的挤压声。
“呜。”脚边的奎木狼发出一声哀伤的鸣叫。
“是的,我懂,我也不想失去他。”诗扬无力的笑笑,“可是他心里有另一个人,他自己都不知道。”
灰狼呜咽了几声,不甘的趴回地上,诗扬微笑着揉揉灰狼的头顶。
“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么大的精神负荷,竟然还没有看到他的精神体,他的力量,可能还远远没有发挥出来。而那个地藏,竟然能和他匹配到共鸣出结合热,我们的军中,竟会有这么强大的两个人。”
诗扬说着,向后靠去,看着窗外凌晨的残星,在强烈的不安中,度过又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江流提出返回黑金的意愿,医生和护士全部大惊失色。
“您这样做,我怎么和首都塔的上级交代?”主治医师在慌张中说出心里话,但是丁诗扬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走了。”丁诗扬一身戎装,单手托着军帽,威严的得像一柄出鞘的军刀,奎木狼在他脚边发出挑衅的咕噜声。整个房间的医生和护士,全都闭上了嘴巴。
“我已经申请,他做我的战时随身向导,我的军衔足够了,上级已经批准,去帮他准备行李和制服,我们现在出发。”诗扬说着,递上一张纸质申请书,医生哑然。
十五分钟后,在所有人惊讶的眼神里,江流身着战地向导制服,走在丁诗扬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