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忙摆手道:“殿下误会了,我是替驸马高兴呢,殿下心中如此记挂驸马,驸马知道了定然会十分开心的。”
俞千龄白她一眼:你替驸马高兴个什么劲?你跟驸马很熟吗?
碧荷不敢再造次,认真下来对她道:“殿下,寻常的女子,丈夫若是远行,会为他到寺庙中去求平安符,保他一路平安。可殿下现下这般不便出行,不如亲自绣一些小物什给驸马,驸马每每想起殿下时还能拿出来看看,以寄相思之情。”
哦?这个提议很不错。这次出门也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按他那副多愁善感的样子,路上一定会十分想她的,她给他亲手做点的东西,让他以寄相思之情,很不错啊,完美。
但是……
“我不会绣花,就不能弄点别的吗?”
碧荷是个实实在在的女子,哪里还会别的东西,她想了想道:“我可以帮着殿下,殿下也无须全部都自己绣,绣上一处便足以了。而且外出赈灾都要勤俭朴素,驸马所穿所戴也不能太过华丽,我看前几日尚衣局赶制出来的冬衣什么的都很朴素,殿下便在驸马领口处绣些绣纹便足以了。”
俞千龄不想在衣服上绣,衣服总要换,又不能随身携带:“除了衣服还能绣在哪?”
“那可多着了,可以绣在随身携带的手帕、荷包上,也能绣在用来御寒的围巾、帽子、手套、护膝等物什上,殿下选哪个都可以。”
俞千龄思来想去拍案道:“绣手套上吧,抬手便能看到,也能让他记住出门就带手套,以免冻伤了手。”瞧她多贴心,思虑多周全,她男人那双细滑的小白手她可是最珍视了。
碧荷将厚实的手套取来,又拿了绣花的图示册子指给她看:“殿下,您要绣哪种?这几个都是男子用的,有竹纹、云纹、兰叶纹,都比较好绣,这里还有瑞兽,虽然寓意好,但是有些难,奴婢建议您……”
俞千龄对这些通通不喜欢,觉得衬不上她男人飘然出尘的气质,夺过册子自己翻看,嗖嗖的往后翻。
碧荷拦她道:“殿下,后面都是女子的绣纹了,不适合驸马。”
俞千龄不理会她,继续往后翻,最后停在某一页上,指着上面的一朵花道:“这是白莲?”
“是的,殿下,白莲一般都绣在女子的手帕或是裙摆上。”
俞千龄觉得这个不错:“就这个吧,不过这花瓣太多了,你给我简化一下,好绣一些。”
碧荷对驸马深感同情:殿下您自己喜欢,但是驸马要不要面子了?绣个清丽的白莲花在男子手套上……
心里这么想,但碧荷不敢反驳,在桌上铺开宣纸,听从俞千龄的指挥将白莲花逐渐简化,一会儿要饱满一些,一会儿要灵动一些,最后改出来的样子简直令人不忍直视,他们殿下这是什么审美?
俞千龄却拿着宣纸越看越满意,催促碧荷道:“快快快,这几天一定要快些赶制出来。”
别看俞千龄对此事半点不通,但她还挺执拗,送自己男人的东西,一丁点都不能假别人的手,全要自己绣,在绣坏了三个帕子,以及扎破了十次手指头以后,终于开始往手套上绣了。她本来想绣在掌心的,但在碧荷再三劝说下选择绣在了袖口,总算赶上了时怀今外出赈灾的日子。
赈灾前一日,俞千龄去了驸马府,赈灾的物资和随身的行李早已打点妥当了,时怀今见她来了,想与她在分别之时好好温存一番,俞千龄却硬要检查他的行囊。
时怀今觉得奇怪,俞千龄平时都不是这种细心的性子,怎的还会想起来检查他的行囊?
装好的东西又被她翻弄出来,她逐一看过去,转头问时怀今:“你有没有觉得少点什么?”
时怀今越来越不懂她的套路了,又看了眼摊开的东西怎么也看不出少了什么,他疑惑问她:“少了什么?”
俞千龄闻言一笑,背着的手伸出来,将手上戴着的手套取下来塞进他怀里:“带着吧!”
时怀今捧着手套有点怔忡,上面还有她的余温,可看这大小更适合他,里面还加了毛十分暖和。他翻看了一下,上面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绣纹,唯有两只袖口上有一朵疑似莲花的绣纹,丑的有点……独特?
他突地想到了什么,有些难以置信道:“莫非这是你绣的?”
瞧他这震惊的模样,肯定是被她天赋异禀的才华震惊到了,她第一次就能绣的如此完美,简直奇才,难怪他惊讶成这样。
俞千龄迷之自信,昂首道:“如何?喜欢吗?”哼哼,肯定是喜欢死了,都要感动哭了吧?
时怀今确实很感动,寻常女子绣这些可能稀疏平常,但俞千龄却不是,她不是那种会有时间和耐心去做这种细致活计的女子,她是那种如果不是因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去触碰绣花针的女将军。虽然这绣花已经丑出了新高度,但勉强还能看出来是朵莲花,于她而言已经不错了,再者时怀今在意的不是好不好看,而是她的心意。
时怀今不禁伸手抱住她,连连道:“喜欢,太喜欢了,谢谢你千龄。”
俞千龄被他这欣喜又感动的模样取悦了,不枉费她用心绣了那么久,还扎破了好几次手指头,她拍拍他的肩,嘴角勾着笑:“喜欢就好,本来想去寺庙给你求符的,只是我现在不便爬山,就给你绣了这个,此去路途艰难,希望它能像我一般庇护着你,望你早日归来。”
原本将要远行的雄心壮志,在听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