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人人叫好,直说痛快爽利。事儿算了了,人群也渐渐散开了。
卖艺父女早就涕泪交流地走了上来,围着小童子直作揖。老汉一边抹泪,一边说道:“谢谢小公子仗义相助,老汉和小女初到贵地无亲无故,幸得小公子援手,否则今天就要家破人亡了!谢谢,谢谢!!呜呜呜……”
“老伯伯,您不用谢我。这是我们家公子的法子,您要谢,还是谢他吧!”小童子背着小手,一脸羞赧,不好意思地在背后搓了搓手,拾起地上的拘票,转身跑向街角一辆挂着棉帘儿的马车,兔子一样跳进了车。
卖艺父女连忙跟了上去。老汉拉着姑娘冲马车跪了下来,“砰砰”磕着响头,连声谢道:“多谢公子仗义相助,小老儿父女必定为公子日夜祈福,祈求您健康长寿,顺风顺水!”
只听马车里传出了一个温和静雅的声音。这声音似乎有些虚弱,不时还咳嗽两声:“老人家,在下身有不便,不能回礼,您不必客气,快快请起!玺儿!咳咳咳……”
“是,公子!”小童子应声跳下车,往老汉怀里塞了一沓银票,转身蹦蹦跳跳地又上了车。
“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终不是长久之计,咳咳……这里是几两微薄资用,权当体己,您还是找个地方种田糊口,安顿下来吧……咳咳咳……走吧……”说罢,车夫打马驾车,沿着街市混入南来北往的车马人流里。老汉父女泪流满面,还在磕着响头,兀自重复着:“多谢恩人,多谢恩人!大恩大德,小老儿来世当牛做马……”
同时泪流满面,哭成泪人的还有罹天烬。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十年未曾入耳,十年离别相思,十年觅无所踪……他颤抖着扶住桌子,半晌也没从恍惚激动,悲伤心痛中拔出魂来。一切已错落成一场无止无休的绵绵细雨,点滴心绪淅淅沥沥浇痛,丝丝回忆分分秒秒剥离。
等罹天烬好不容易还了阳,终于想起还不知他落脚之处。抹了几把脸,顶着红眼圈肿眼泡,罹天烬从二楼轩窗一跃而下,四处搜索。街道两头依然人头攒动、车马如织,可是却独不见了那辆棉帘儿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