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三急,狗娃儿便是被一泡尿憋醒的。
狗娃儿到五岁还尿过床,溺了一整张床单,老沈头也是恨铁不成钢,抓起娃娃的腿儿就拖到地上一顿打,狗娃儿便是被打的整整两天下不了地,自此以后便养成了再也不敢随地□□的习惯。
只要这丹田一肿胀,他总能立马就醒过来,这已经成了一种本能,毕竟昔日屁股上火辣辣的疼还记忆犹新,怎么都是不敢再犯了。
童子刚要从床上起来,却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内室闪身出去,先他一步走出了房门,事出突然,童子吓得顿时又俯下身去。待到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楣之后,他方才又抬起头来,他一边悄悄下了地儿。
他先是到旺财睡的地方,像往常一般掏出从厨房里倒腾出来的一块狍子肉给这条镇宅护院的大黄狗,然后对着外面的山路便是一泡酣畅淋漓的黄汤。
他自顾自享受的时候。却远远地瞧见这虬髯客竟是径自往这甘城后山去,不由得心头一惊。他本以为这虬髯客也是夜里喝了些自家酿的米酒,起来一泻千里,谁曾想这仙人居然是往着别处去了。
狗娃儿早听这春节庙会里这说书的讲,这些个仙人对那些个通了人性的野兽都是赶尽杀绝,还称之为妖怪。
这猿儿哥虽然身子好的七七八八了,但还是有些暗疾,现下正在山中疗伤,况且就算身体健康的朱猿,除了气力大些跑的快些,这猿儿哥可是一点别的本事都没有,这要遇上这个一看便杀气腾腾的老煞神,这呆头呆脑的傻马猴,可是该如何是好。
狗娃儿想到这儿,身子一机灵,赶紧提紧了裤腰带,紧紧地跟了上去。
上山的路并不复杂,甘城后山并不高,往里走也不见得也不深,不像别的大山七弯八拐极易迷路。,在狗娃儿看来,这老仙人,这孤山长河的想必来的不少,在山间行路比起他这种常年混迹山林的人而言,也不啻多让。狗娃儿则始终与虬髯客保持个能隐约看到个人影的距离。待到走到一片一马平川的平地时候。
他看到这虬髯客忽然停了下来,四下打量了一番,狗娃儿怕被虬髯客发现,便将整个身子埋到了草丛里。那个大煞神找了块大石头,用手拂去上面的泥土与污垢,就地盘膝坐了下去。狗娃儿抬起头,隐隐约约竟然看到一轮明月高悬于这个老神仙的头顶。
紧接着,这老神仙闭上双眼,不多时,一缕缕肉眼细微可见的白光慢慢浮现了在这人身周围,然后渐渐渗入到虬髯客的五孔里,而随着这些白光的渗入,虬髯客的额头冒出了些许汗滴,而他的头顶还冒出了几丝青烟。
狗娃儿大吃一惊:“这怕是真的遇到神仙了!”狗娃儿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大煞神似乎只是来找个地方修炼功法,而不是来做些除魔卫道的勾当。忧的是现在自己动弹不得,只能寄希望于虬髯客没有发现他的所在,只是这希望显得有些渺小。
可事已至此,却已是骑虎难下难有退路了,毕竟一有风吹草动,这老神仙就能马上发现草丛之中自己,狗娃儿暗暗叫苦,本来还想着再救猿儿哥一次,现在反倒是自己变成了要被困着的那只猴儿了。
也是好巧不巧,就在这时,狗娃儿突然觉得鼻头有点痒儿,他低头一看,正是因为到了秋天,草丛里的杂草甚是繁多。
这些杂草似乎卯足了劲儿不住地往他鼻孔里瘙痒,而他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一旦拿手去拨开,势必惊动不远处的虬髯客,但这感觉难以忍受,突然他感到鼻孔一阵酸痛,“啊嚏”一声重重地回荡在山谷之中,似乎绕梁三日,一时竟然没有消散的迹象。
狗娃儿这时已是阵脚大乱,忙不迭地从草丛之中窜了起来,大声叫道“仙人饶命!仙人饶命!小的不是有意偷看仙人的,小的知错了!”说着诚惶诚恐得又要拜倒下去。
而那个大胡子面上起初没什么表情,只是挥了挥手,那些环绕周身的白色光芒逐渐消散而去,他眼见狗娃儿正要跪下去,左手张开往上一托,狗娃儿便觉得有一股大力阻着他,他全身的力气压下去都跪不下去。
这时狗娃儿听得远处那个虬髯客笑着说:“我知你是无心,男儿膝下有黄金,岂是说跪就跪的,站好咯。”
狗娃儿勉强站直了身子,他站在一边瑟瑟发抖,两腿都有些打战,但却还是挺起头看了看远处的虬髯客,“仙长说的是,小的知错了。”
那个大胡子哈哈一笑,把虚托着的左手放下,并且向狗娃儿招了招手一边说道:“你且上前来说话。”
狗娃儿弯下腰喘了口气,顺便按了按自己酸软的双腿,接着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块大石前。
“沈家小子,你为何到这荒郊野岭,看我徐某人练功?”虬髯客摸了摸自己蓬松的胡子笑着问道。
“我,我,我是怕山上的野猪下山来,啃了家里的苞米地,我爹爹年纪已经大了,这半夜起夜的事儿,现在都是我来干。
爷台你不知,虽虽然,我家那几亩薄田穷山恶水的种不出什么活计,但一亩地多多少少也够咱家吃一个时令。
我刚要出门那会儿,凑巧看到爷台您也往山里走,我就头脑一热跟着来了,爷台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偷看你练功的啊。”狗娃儿心一急嘴儿也是一扁,这说话都带上些许哭腔了。
“无妨无妨,徐某我到这石头上静坐之时,便已经发现你趴在那儿了。
只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