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爹这才如梦初醒一般,连连点头称是。
沈约见得李瘸子似是和他们一起聊上了劲头,一想到自己还有工作要做,连忙就告了个辞,离开了此地。
到得稻香楼中,门口梁老板却不在,门口正坐着个小厮,却是往日和沈约颇为要好的小谢,这人也是甘州城内的土著,家中开了一家铺子,专卖些鸡鸭鹅,沈约和有德当年一把火烧的那些活鸡活鸭九成九就出自他们家中。
那小谢瞧见沈约过来,忙打了个招呼说道:“狗娃儿!”沈约走上前说道:“小谢,你怎么在此处,梁掌柜的呢?”
小谢挠了挠头站起身来,这小谢长得倒是还好,只是却小小年纪有些秃头,沈约忙一伸手将他那只不老实的手打了下来,说道:“别去抓咯,再抓,怕是要秃了。”
小谢这才摆正了姿势说道:“最近这城里不是有个传闻吗?”小谢贼头贼脑地看了看周围,一边招呼沈约靠拢过来。
沈约听着好奇说道:“什么传闻来着?”小谢说道:“还不就是李员外拿毒米赈灾的事儿吗?于是梁掌柜便颇为紧张,要知道咱们店里,后厨的米粮可都是李家米铺进的货来着。”
沈约若有所思,这一切也是过于凑巧了罢,小谢却见得沈约没什么反应说道:“这一下便把梁掌柜弄得不□□宁,这不下午李家的管家便来了店里。
梁掌柜不就是去应付了。”
“于是也破例,今天便不做工了,只是咱们这些理应上工的,却也走不了。梁老板交代下来,让咱们好好给稻香楼做个大扫除。”说罢,少年抖了抖手中的抹布。
直惊起了一阵土灰,沈约挥了挥手。小谢才说道:“要不你既然来了,也帮咱们一把,一起打扫得了。”
沈约连忙退出好远,捂着鼻子,心下却有些奇怪,说道:“李家的管家?你莫要过来,说起来,这李员外卖毒粮的事儿,可是盖棺定论了?”
小谢这才把抹布一收,歪着脖子说道:“我是觉得这李员外卖些毒粮嘛,也无可厚非,要知道这饥民若是有一口饭吃,便是不得了了。
要知道若是没有这一口饭,这些饥民早就死了。这一口饭说不得还能救上些人的性命。你说不是?
至于是不是会卖给咱们店里,我看是不会,梁老板可不是个包子,若是当真如此行事,恐怕梁老板第一上去砸了李家米铺,哪还会这般心平气和地谈谈价格。
你说是还是不是?”小谢一顿分析,倒是听得沈约遍体生寒。
“你这般说得,说得倒也有理。”沈约勉强地应和了一下。
小谢说道:“要知道,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好粮自然是在咱们近处城中流通,我可是知道,咱爹进货的那些农庄,便有把那些个病鸡病鸭卖给乡下之人。
也不见得有人吃死,这等东西便是如此,你也不用有什么惊奇。这凡是要赚钱,这种手段自然要有。”
沈约点了点头,这小谢还欲再说,沈约却是摆了摆手,往外走去。
沈约这一路走来,却觉着周围那些熙熙攘攘的人声变得嘈杂异常,他也不知如何去评判这等善恶。
正当此时,却不知为何头顶突然暗了下来,原本万里无云的天上,忽然便起了一阵云雾,众人议论纷纷,沈约也抬起头来,望天空之中看去。
沈约这一看却觉得有些不同寻常,只见得云端之中,似乎正有什么人在此中穿梭,但他还未看清,便有一阵大雨倾盆落下。
他忙遮住头往善事处奔去,却还未走远,便一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他慌忙抬起头来,正准备道歉,却见得正是一张长满了褶子的脸,如今左边上半身,似是缠满了纱布,正撑着伞对着少年笑。
“沈家小子,跑的怎么这般快。”老人开口说道。
“老道士你这……”少年指着老道胸口的伤,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人却是不以为意,哈哈一笑,说道:“来,咱们爷孙也去喝上一盅。”
便伸手拉过少年,大步往路旁的一间小酒棚走去,也不知此处酒棚什么时候开了张,左右并不见有客人,只有个穿戴小帽的店家在里头忙碌。
这店家见得有人进来,便点头将二人让进了屋内。
“店家,先来上两壶好酒,有花生米也来上一盆。”老道却不迟疑,赶忙钻了进来,将那把竹伞一收,吩咐店家道。
那店家也不答话,手脚麻利地从灶台边上取了两壶酒,一并码放在木桌上,还将两只小酒杯放在两人面前。
陆修却说:“店家,取两只海碗来,这小酒小杯,太小家子气了。”话音刚落,那店家便手脚麻利地将两只海碗摆在了两人跟前。
“也不知这一处酒棚怎的就建在此处,当真是瞌睡了便遇上枕头,也好,喝酒便要如此方才尽兴。”陆修自言自语道。
他瞧着店家忙进忙出的样子,若有所思,最后说道:“这店家似乎是个哑巴。”
这时,沈约方才开口问道:“我说老道士。你这胸口的伤口是怎的回事?”
老道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道:“只是路上遇上了几个不长眼的邪教徒,老道便一剑将那些腌杂杀却,不想一时不慎,着了一剑。不是什么大伤,不用太在意。”
说罢,举起酒喝了一口。沈约给自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