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上的牌位也被雪块压歪了些许,他蹲下身来,将那块墓碑扶了正,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上头的文字。
若要说,这世间,他最好的友人,恐怕便是这头不知名的朱猿。
只是朱猿已逝,就如他的童年一般呼啸着离开了他的世界。六年如弹指,世间似挽歌。
“猿兄,我便要去西樵山修道了。”
“尘世如浮尘,过眼如云烟,就像你,若是我修得道术,你便不会这般死去,至少我可做一助力。若是我在道门之中,有所成就恐怕与天人距离,也不会这般遥远了。”
少年喃喃自语道。山洞之前,倒是冷彻,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去怀中取了火石,又在棚中取了柴火,就地点上。
山间清晨,寒冷异常,他便坐在坟包之处。
“也不知这西樵山是何模样,恐怕比咱们这后山大了许多,若是你还在此,恐怕便可以带你上山去。岂不是比这边快活了许多。”少年悠悠地说道。
“仙山有灵,你也乃是天生灵物,按照他们道门的说法,怕便是劫数罢。”沈约握着墓碑,不知心中想着什么。
“我也不知,这上山去后,到底会是如何,这西樵山也好,道门也罢,恐怕比咱们这一方小天地,大了不知多少,在这山中。
我尚能搅风搅雨,能如鱼得水一般自由来去,但去了那处恐怕就得如履薄冰,甘州城你说也不大罢,几件事便将我好几番置入死地,若是无人搭救,恐怕便不能回来见你。
希望我这霉运,换了一处山头,能稍稍好转些许罢。”少年对着那坟堆打趣。
忽然觉着手中的墓碑,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他张开五指,只见得此块墓碑材质一如自己当年削制时候的模样。
只是上头的字迹却有些不寻常,年前他曾上山将之重新上漆,磨去毛糙的边际,他当时只在正面写了字迹,而如今他却觉得这墓碑背后。
似乎也有记录,他赶忙用力将墓碑从坟包上拔出,这墓碑入土不深,故而拔出之时,轻轻松松,他将牌位翻了过来,仔细一瞧,只见得正是一个书写怪异的“雨”字。
这“雨”字似乎被硬生生的压扁了去,就这般诡异地刻在木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