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方才慢悠悠地挪到了私塾门前,却见得远远地有德向着私塾奔来。狗娃儿暗自想这距离开课还有半个时辰哩,这有德怕是大清早出来看错了时辰吧,正自顾自地挠头,却见着有德到了这私塾门口,东瞧西瞧,正看到狗娃儿,仿佛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便上前一把拽住狗娃儿的手臂说:“狗娃儿,俺爹出事了,快来!”
狗娃儿一听便知不好,此时那金妙仙也刚刚从那栋二层小楼里,走了出来,正巧看到两人一副要往外赶的样子说:“狗娃儿有德,这进了私塾地界便不可出去了,这可是金先生讲过的。”有德却是不管不顾,像是头蛮牛一般往外冲了出去,狗娃儿看着金妙仙说道:“大小姐十万火急,实在对不住了,我们去去就回,不会耽误了上课的。”说着便被有德带着飞了出去。金妙仙看自己说话对这俩熊孩子竟然丝毫都不管用,心下便十分气恼,看着两个人逐渐离去的背影,一咬牙一跺脚,竟也提着裙子跟了出去。
有德一边狂奔一边对狗娃儿断断续续说了些许原委:原来这张猎户早上在这稻香楼门前练摊,把那些个野味卖上一卖,可正巧赶上来了几个城中的破落户,说这本是他们的摊位儿,他们日常都在这儿摆摊,卖些自家编的草鞋,可张猎户把他们的地儿给占了,他们便没法做生意,这一天下来,损失可不小。说是要拿张猎户的山产抵他们的亏空,这张猎户哪乐意,双方便僵持着,而这周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眼见着没法收场了。
狗娃儿也知道这甘州城里,破落户最多不过,这些破落户有些是家中本来殷实,但可惜有些人偏生便是个败家子,天长日久地便把家里的家财败完了,败完了之后便去借,借不到了就在这城中做些个无本买卖,一有钱便去那销金窟里做先锋。
而有的破落户则是从来都没有富贵过,只是这好吃懒做成了习惯,便在城中做起了恶人。而这些破落户往往还和官府里的小鬼们,平日里就时常称兄道弟,有钱时候一起喝酒吃肉,关系甚是密切,所以啊,这城里人都一般不与这些个癞皮膏药作对,要是被他们抓到个些许把柄,便是不死也得脱上层皮,端的是叫人头疼不已。
狗娃儿听得身后还有脚步声,忙回头一看,却见得是那金妙仙也跟了上来,只是气喘吁吁,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下一急便说:“你来干嘛,我们去去就回,你快快回去。”
“我看你们这是去闹事的吧,不成我得跟着你们去,可不能让你们丢了咱们私塾的脸面。”这金妙仙捂着胸口说道。
“大小姐你快回去,你这样像个什么样子,我们保准不闹事,成了吧。”这狗娃儿哭丧个脸看着身后跟的牢牢的少女。
“不成。”这金妙仙也不与狗娃儿多话,就死死地跟在两人身后。
眼见着。地方已经到了,有德大力排开人群奋力拖着狗娃儿挤了进去,却见父亲周围已是占了七八个泼皮模样的汉子,衣衫褴褛,表情颇为不怀好意,狗娃儿看这局面便知道不好,事情颇是急切,于是一手甩开有德拉着的手,对着场中大喝一声:“你们给小爷反了天了么。”
说罢,便抬起左腿,一脚蹬在旁边一棵足有瓶口粗细的树上,大抵是这声叫喊来的中气十足,包括张猎户在内,所有人都唰得一下子把眼光聚在了少年身上,正当此时,众人便只见少年飞起一脚,竟然凭空踢断了一棵大树,正当众人惊讶万分之时,那些个破落户,竟然看到这少年,顺手便抄过树干,先是将那树干子举过头顶,而后,又将他舞得虎虎生风,那架势,怕不是下一刻便要把那玩意儿,往自己的头顶砸过来。
那些地痞见此场景,心中大骇,气场未战,便已经先怯了半成。待到那少年舞着树干一副不要命的德行,而那少年身边还跟着个高大生猛的白皮胖子,那几个破落户再也待不住了,也不知道是谁先一声喊,几个人竟不要命似得跑了起来,一下子便窜出了人群。
而这厢狗娃儿见人都跑走了,便马上把那树干子放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紧接着便感觉自己左腿腿上一阵剧痛,只好抱着大腿满地打滚。站在一旁的张猎户见事不好,立马走上前来,抱起狗娃儿的小腿一看,看起来倒是不怎么严重,只是有些青了,于是连忙从口袋里取了些许自家产的药粉,赶忙敷上。
而此时金妙仙也走了过来,看着一脸浮夸满头大汗的少年,俏皮地说道:“原来你还是个莽夫。”
这狗娃儿抬起头,勉强对着金妙仙笑了笑说道:“大小姐,你看我可没打架,可不许去找金先生打我的小报告。”正说着话呢,张猎户伸手把狗娃儿的小腿一下子掰直,狗娃儿正努力挤出个不怎么难看的笑容,顷刻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