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尼停止了他的小动作,抬首与我额头相抵。
“我大概知道你刚刚为什么生气了。”他的声音变的黯哑,表情也隐隐地透露出些许危险。
我撇撇嘴,道:“你尽管笑话我好了。”
罗马尼真的就压着嗓子,轻笑了两声,但还没等我恼羞成怒地提腿踹他,他又连忙开口道:“我完全没想要笑话你的意思,真的。”
“我只是觉得,嗯……会想的那么激进?不,会有那么多小心思的你,挺有趣的。”
“被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自己比那种恋爱脑的女生还要难搞了……明明我是个成年男性啊。”我有些丧气地咕哝了一声。
他又笑了,这次还得寸进尺地凑过来在我面颊上亲了两口。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他,完全没有意料到先前还说这“搬到我隔壁住”的对方会突然变得那么主动。
“就因为会自己一个人想太多,然后无缘无故的闹脾气,所以才是你啊。”罗马尼一脸坦然地说出这些足以让我羞耻一个礼拜的话。
“不知道现在重新邀请你,还来的来不及补救?”
“来不及了,”我僵硬地伸手推推他,“放开,我要回去睡觉。”
“要是我不放呢?”
我快要被他不看场合的强势给气笑了。
“醒一醒,所罗门,古以色列已经亡国了。”
我伸手揩了揩他下眼眶处的皮肤:“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上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呢。”
“这是什么比喻啊……好吧。”
罗马尼恋恋不舍地放开我,蹲下身将先前被扔了一地的文件收整好。我向他伸出手,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那些材料交到了我的手上。
“那么,晚安。”
“嗯,晚安,明天见。”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墙上的时钟提醒我现在的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凌晨两点了。然而因为先前误认为自己需要值夜班的缘故,我在之前已经早早的补了一觉,加之之前又与罗马尼交换了一个过分激烈的晚安吻,所以尽管现在是应该乖乖在床上躺平的时间,我也依旧没有一丝想要睡觉的意思。
——实在不敢继续回忆先前与罗马尼相处的经过,我实在是怕了我自己的脑子了,万一再想茬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我明天还怎么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和他一起工作?!
故而,在睁着眼睛瞪了天花板三分钟后,我最终还是决定认命地重新爬起来披上外套,打开台灯,开始继续先前做到一半的事。
在管制室内工作的员工负责测算特异点的坐标数据,罗马尼负责总指挥,而我,虽说是有着资料保管科负责人的头衔,但实际能做的本职工作在人理烧却的当下却都没什么用。
不,或许整理资料一事还是有些价值的。
我看着自己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所显示着的一大片加密文件,情不自禁地就扶额哀叹了一声。
“前所长到底在资料库里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信息啊!怎么会有那么多权限的资料都是以他为名被封锁的?”
自迦勒底召唤系统的编构者被我们列入怀疑名单后,我就开始了对于当年历史数据的追查。首要的目标是找到当初被前所长所隐藏的有关于mus000的资料,次要的任务就是查询我手中平板的秘密。
我大概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把迦勒底的信息库翻了个底朝天,终于找齐了所有被特意隐藏起来的文件,撇去一些以“机密实验”为开头的数据,按时间为范围,以前所长的编制id为搜索关键词,最终被整理起来的可能有用的项目,竟也达到了1782份之多。
1782份,每一份的密码层数都不同,每一个密码的编制运算也不同,按照迦勒底现存的余裕计算机资源,就算用万能解密软件一个一个作死解运算,要将这些文件全部解码,不休不止,至少也得花上整整一天的时间。
“也不知道我们要找的文件在不在这堆里面,万一不在,那不就成做了无用功了?”
我颓唐地趴在桌面上,手指在键盘上一点一点,慢吞吞地将那些文件按照时间顺序排好后,随便下拉了一下菜单。
“嗯?”
在一堆以项目名称为标题的文件当中,一个用长长的人名当作名称的文件显得尤为瞩目,但令我一下子就注意到它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它的命名方式,而是这个文件上所标注的姓名,不是别人,正是我。
我一下子就从桌面上弹了起来,坐直身体。
“是同名吗?不、不可能,这个姓氏和中间名……拿日文罗马音配上德语姓氏的名字能有多少啊,还偏偏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