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彻底烦了,把他往地上一扔便开始抱怨:“大哥,在这儿动手差不多了吧?这人比他娘的死人还沉,可累死老子了。”
这个被叫大哥的也不想管了,松了手道:“行,不往深走了,就地动手吧,一会你埋了他。”
说动还真动了,只不过不是去拔刀,而是摸上了吴铭的脸。
“大哥,你别说,这臭小子又白又嫩,长得真是不赖,”这人砸了咂嘴,咽了口唾沫:“要不,咱俩先玩玩他?”
“快得了吧,你那命根子不想要了?!”大哥吼得唾沫星子直飞:“上次有兄弟那玩意愣是被他给咬下来了,你他娘的全忘了?!别耽搁了,快给我弄死他!!”
被骂的人哼了一声,慢悠悠地去拔刀。
刀未出鞘,一道光影闪出,站在吴铭面前的便人头落了地,头像个球一样滚到了一边,旁边的大哥连反应都未及做出,怒睁着一双眼被一剑透心,拔出的那一瞬间,满腔的热血噗呲一下涌了出来,喷溅了吴铭满脸。
滚热的人血混着腥臭味刺激得吴铭一阵反胃,冲到食管的食物残渣让他爬起来大吐特吐,一直到呕出酸水胃液等奇奇怪怪的液体才算消停。
吐完,他站不起来了,跪在地上一直喘。
一个手绢贴心地递了过去。
顺着这玩意看过去,一个胖墩墩的人形立于身侧,手里的剑正滴滴答答,向下淌着血。
“是你?”吴铭惊异的表情显露无疑。
“真是够放肆的,我好歹是一王爷,什么你你你的。”五皇子宋裕咧嘴一笑:“我救了你,连声谢谢也不说?”
“你怎么会在这里?”吴铭好像没听见这个王爷的问话。
“陈家那个婆娘有点意思,她给你身上放了米粒让鸟儿吃了一路,若不是这群傻鸟围着你掉的粮食转,这两个王八蛋七拐八拐的,我根本找不到你。”宋裕道。
“我他妈问你为什么在这儿?!”吴铭猛地一跃而起,抓起宋裕的领襟咆哮着,直把他撞到了后面的大树上。
宋裕倒是没再抱怨,反而牵出一丝颇为无奈之笑:“还能为什么?你不也是明白的么?所以才这么激动。”
吴铭声音都在抖:“我是在问你,我要你说。”
“当然是为了你,”宋裕将吴铭的手甩开:“有人让我这个时辰来陈家找你。”
“你说的……是谁?”吴铭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宋裕又像是在问自己。
其实不用问,他心里已经有了这个人的影子。
“知道你在陈家无法自保,宋怡任定然不会放过于你,叫了我来护你周全的人,还能有谁?”宋裕冷笑道。
“他……他不是说,我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算吗?!”吴铭眼圈都红了,咆哮道:“用得着他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他要是这假哭的猫就好了,”宋裕苦笑摇头:“这样大家都省心了。”
吴铭再也听不下去,扭头便走,被宋裕一把拽了回来:“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他,我非要问个明白不可,他凭什么这么玩我?!凭什么?!”吴铭凶狠地瞪着宋裕,使劲扳他的手:“你给我放开,听到了没有?!放开我!!”
宋裕被他扣得生疼也怒了:“你个疯子!那里有几十名影卫,还有宋怡任,你既然输了便要认!”
“谁说我输了?!我跟那个臭婊子没完!拼了这条命我也要弄死他。”吴铭又踢又打,玩命挣扎。
“你杀得死他吗?!别不自量力了,如今的他,连三哥都毫无办法。”宋裕吼道。
“难道他是因为宋怡任才这样?” 吴铭怒目圆睁,狰狞道:“那我更要去了,操他妈的……别拦着了我,给我滚!”
宋裕气得一巴掌扇了上去,立时吴铭的脸上便是五指开花,这一下相当之狠,直把他抽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个人,一个气喘吁吁,一个愣在当场。
“三哥既然选了宋怡任弃了你,便是有他的理由,无论那是什么这就是结局,你只能认了。”宋裕冲吴铭嚷道:“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是什么人我一清二楚,他决定的事从未变过,走过的路从不回头。”
有情还是无情?
真心还是假意?
无论什么理由,这重要么?
反正……
这个人他已失去了。
走了,便再不会回来。
吴铭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大吼一声,飘着哭音,沁着悲恸,满是不甘。
这一声就那么长长久久地索饶在林中,无法散去。
43.
一声撕心之音仿佛从天而降,宋焱的心如针扎一般疼痛难当,他猛地回头向远处张望。
那里除了寂寥的天空和阴郁的茂林,再无其他。
欲要收回目光之时,一只灰白的信鸽从林子深处飞出,由远及近落在了宋焱的肩膀之上。
取下信,扫了一眼,宋焱将纸条捏于手中,顷刻便化为粉末随风而逝。
纸沫散去,是一张极为阴霾暗沉的脸。
宋焱叫停了一众随行,自己从马上下来,到了不远处的一颗参天大树下。
不知何时发绳断掉了,黑缎似的长发泻了一身遮挡了大半的面容,也挡住了眼中滔天的愤怒。
宋怡任一同下了马,上前问道:“殿下,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