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不断的说服自己,游冶之这样是为了自己好,可一想到游冶之也许会有生命危险——他就无法放下心来。
就算他什么都不能做,就算只能陪在他身边做个拖油瓶,也好过让他一个人去死。
那份迫切的不想离开他的心情,是从未有过的清晰和激烈。
不知道朝反方向跑了多久,身后的脚步声终于渐渐不再清晰。
可是心里某个地方却开始隐隐作痛,他在马路中央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眼眶通红的望着远处黑洞洞的废弃工地。
再撑一下,再撑一下,求求你,不要死。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道刺眼的车灯猛然打了过来,沈家笙还来不及闪避,车子已以超高的时速开到他眼前,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划破他的耳膜,下一秒,身体就被猛烈的撞了出去,疼痛感顿时在刹那间布满全身。
第10章
“啊——!”
突然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冷汗从额头上点点渗出。
原来是个噩梦……
沈家笙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医院的病房里。
此时正是半夜,窗户外面的星天很漂亮,周围一切都十分静谧。
他动了动手,却发现手腕上被胶布缠着,垫了个长方形的药盒,正在打点滴。
眼前的情形和梦里的差别太大,他一时半刻分不清楚。
越想脑袋反而疼的越厉害,记忆好像自从他拿了游冶之的表之后就开始模糊,那之后他是怎么到的医院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抬起手想揉揉太阳穴,这才发现原来他手心里一直攥着什么尖锐的东西。
他摊开手掌心,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
医院病房的门把手忽地一转,门被从外面推开。
沈家笙抬起头,就看见何谨手里提着保温壶走了进来。
敏感的发现对方的脸色很差,沈家笙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
何谨把保温桶放在床边的柜子上,替他打开了盖子,端出热气腾腾的鸡汤,“喝吧。刚刚从外面买的。”
沈家笙把手表塞进枕头下面,接过碗,“谢谢。”
在他低头喝汤的时候,一只大手忽地贴上他的额头,沈家笙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却听见何谨轻叹口气,
“还是你牛逼。烧的比我上次还厉害。这温度,煮熟个鸡蛋绝对没什么问题。”
“……”
沈家笙懒得理他,低头吹了吹碗里的汤,尝了一小口。
何谨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翘起二郎腿,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沉稳和严肃。
“说说吧,沈家笙。”
对这么端重的气氛感到稍微不适应,沈家笙看了何谨一眼,微微皱眉,“说什么。”
“三天,”何谨伸出三根手指,冷静的看着他,“你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三天,也烧了三天。”
闻言,沈家笙的身体抖了一下。
“说实话,我很明白,大家现在都是大学生,每个人都很自由,我也不想过问你的私生活。”
“可是沈家笙,”何谨忽地冷下声音,质问道,“你这次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空荡荡的病房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感觉,偶尔有浅浅的树叶沙沙从窗外传来,却只是加重了此刻凝重的气氛。
沈家笙放下碗,抬起眼睛,也冷冷的看着他,“我有求你送我来医院吗?我有求你给我送饭吗?”
何谨冷笑一声,站起身喊道,“那你他妈倒是试一试!大半夜起来上厕所,打开门结果发现你自己的室友浑身是血衣衫不整的躺在你门口,你会不把他送到医院吗?!”
沈家笙怔怔的望着他。
何谨深吸一口气,从上至下紧紧盯着他道,“我知道,带你出去喝酒是我的不对。我反省,我道歉。在你受到别人的侮辱的时候我也出面保护了你。
“可是——后来酒吧发生枪杀事故,枪杀啊!枪杀事故!那天夜里酒吧里死了好几个人,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后来会找我,可是我居然看见你跟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跑了出去!”
沈家笙皱起眉头,“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