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是在担心紫洲吗?”淳于孤睿淡然自若的问。
桓太傅瞟了眼说话的人,视线又落回远方的一处,“小紫是老夫的爱徒,老夫自然心疼。”稍顿,话锋一转变得犀利,“若有人再妄自伤害与他,所谓的情面也是有用尽的时候。”
太傅的神情还是一贯的散漫,仿佛任何事物都无法扰乱他的心绪,可言辞却冷冽逼人,相比之下简直判若两人。
淳于孤睿眉间一黯,犹疑道:“太傅是知道了什么吗?”
“殿下是怕老夫知道什么吗?”
二人对视了良久,淳于孤睿突然朗声笑道:“六弟,果真是人人疼爱。”话落,遂转身而去。
此刻紫洲身旁的单俊远提醒道:“殿下,规定的时辰已到是不是该启程了?”
老将军吴广捋捋胡须瞧出六殿下的心思,低声道:“陛下应是有要事耽搁了,殿下莫要往心里去。”
要事?只怕是春宵苦短,紫洲凛然一笑,硬是层层盔甲之下也藏不住那妖冶的艳,扬声道:“出发!”
将士吹响号角,人马涌动。
那些相送的大臣们见皇帝未来,便由此联想到这个六皇子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估计也高不了哪去,便悻悻而散。
却没人注意到城墙的角落那道孤立的身影,久久伫立,身边的伏志道:“陛下的一片良苦用心,殿下会理解的。”
第19章 第十九章
含丰十六年,紫洲率二万五千人马前往泸溪,讨伐叛乱。
军队到达氐道县境内,临近叛乱之要地时,紫洲便命先锋营的士兵每五人为一甲,每人打一面白旗,由近到远在部队的前后左右不断地进行侦察瞭望,一旦发现敌人,便依次把消息传给他,使部队有所准备。
吴广将军见六殿下行军中表现以及一系列的安排部署低调稳妥,心中甚是欣慰,也就慢慢的放手任殿下自己去探索战争中的奥秘。
临近傍晚,先锋营来报,大概五万敌军在距离章河一带,背面靠山,依靠险要地形居高向阳,扎营驻寨。
于是紫洲召集军中几位高级将领商讨对策。
几位将领闻此消息,不由得都皱起眉头,暂且不论敌军的主力部队在此驻扎有何意图,战争还未开始他们就已经落了下风,真是晦气。
单俊远扫了帐内每人一眼,试着打破沉默,粗重的声音道:“看来敌军此次是倾巢出动,且已经抢占先机,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
几位将领瞥了他一眼,心想说废话。
其中一位将领冷哼了一声:“一群靠畜牧为生的蛮戎之族,随便一打他们便军心涣散简直不堪一击,有何惧怕?依末将之鉴,直面迎击,拼他个你死我活。”
紫洲并未理会,耐心分析道:“西泾有弋戎之称,他们剽悍好斗,战斗力极强。且敌众我寡依仗有利地形,势头正旺。而我军行军数日,人马困顿不说,取胜的条件在于骑兵,若在平原旷野骑兵则会发挥所长,如今驻扎在河边,更对我们不利,因此我建议不宜直面进攻。”
“殿下的意思是?”单俊远问。
“就近驻扎。”他的眼神凝在一处,坚定如铁的道:“加固防守营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提应战二字,违军令者斩无赦。”话音刚落,帐内瞬间默然下来,接收到几位将领惊疑不定的目光,紫洲毫不在意的道:“诸将可有异议?”
诸将不禁微微一愕,深知军令不可违,旋即俯首领命。
接下来的日子里,敌军扼守有利地势数次挑衅谩骂,可主将紫洲仍是按兵不动,带领兵将们吃吃喝喝。
几天下来有些人心中打着鼓,莫非初出茅庐的六殿下见敌人的阵势竟怕了,龟缩在自己的营帐中不敢应战。
其中免不了会冒出有心之人,撒播谣言,乱我军心,在连斩三人之后,兵将们开始意识到这位十六岁少年的魄力与威信,若用起心来并不比抗战多年的老将逊色多少。
至深夜,营帐中紫洲与吴将军秉烛夜谈。
恍惚的烛光下,紫洲垂着眸,凝神思量许久,最终抬眸看向吴将军,道:“经过几日的休整,再加上敌军的数次挑衅,我军迟迟不动,人马势气渐旺,正蓄力待发,我有一策待与吴将军商议。”
一直默默关注殿下一举一动的吴广,深感殿下有几分与当年的陛下相似,不由得恭敬道:“不知殿下有何部署?”
紫洲眼露笑意,心中夸赞不愧为我朝栋梁之将,不动声色间早已看清自己的意图,于是他信步行至地图前,指着其中一处道:“我打算请吴将军秘密携骑兵三千,沿山一路南下,日夜兼行。另五千精兵紧随其后,对敌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敌军后方山路险要,再加上近些日我军的所作所为,他们认为我这个主讲是个贪生怕死之徒因此放松了警惕,此时突袭定能成功。”
吴将军听后斟酌了许久,然后道:“殿下如此做,只怕会分散我军兵力,若被敌军识破,殿下守在此地那便危险了。”
“兵法有云:大军十万,日费千金。不如一搏以求速战速决,如此拖下去时间一久恐对百姓不利,财政不利甚至是危及国家安危。”
紫洲道出的忧虑,正是吴广心中所忧,叹息一声,道:“殿下所言甚是!眼下也只能如此。”说着抬手落在地图的一处,道:“老臣观察过此处地形,非常险难,只要殿下拖住他们五日,最多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