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屋子门没有关，白炽灯的光远远地伸到黑了灯的客厅，卫敷靠在门框上，看着里面两个在灯下的人。叶岚正给老太太洗脚呢。
老太太坐在床上，叶岚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后背微曲，背对着卫敷，叶岚穿着一身棉质的加菲猫家居服，加菲猫胖胖的脸正对着自己，笑得灿烂。
卫敷看着有些想笑，是那种看了很温暖的动画片一样的想笑。因为眼前的这个画面，无论是那个低着头笑得小老太太，还是那个一丝不苟弯着的背，都让卫敷觉得怎么看怎么乖。也是，这副模样，实在由不得卫敷不喜欢，从小被留在家里没爹妈陪的小孩，看到一点点温情，就已经可以满怀的欢喜了。
再仔细一听，俩人还说着话呢，居然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岚儿，我看那个卫小子不错，你啊，别对人家冷言冷语的。”老太太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微微低着头对着叶岚说。
“妈，这才多久啊，你就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了，这个人果然油嘴滑舌的。”叶岚低着头给老太太捏脚，声音闷闷地抱怨，语气不冲，有点软软的，卫敷听出了几分撒娇，感觉自己心尖颤了几颤，浑身麻酥酥的。
“你哦，”叶妈妈把手放到了叶岚头上摸了摸“这么大的人了，还说这种话，我看卫小子可不是油嘴滑舌，那一个人说话哪能按着你喜欢的样子来呢？只要他心意是够的，那就行了，你说是不是？”
“嗯，知道了，反正您看着他就是个好人是了。也行，他有多混蛋我一个人清楚就行了，省得您知道了，气得又要打人了。”
老太太低低地笑了起来，卫敷无奈，看样子自己在叶岚心里可真是没有什么形象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叶岚把脚洗完，给老太太擦脚，把人扶着坐到床上盖上被子。端了一盆水刚转身，就看见那个靠在门上，脸上贴着一张黑漆漆的面膜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
叶岚吓得手一抖，一盆水差点泼了出来，幸好水盆够深，没给叶岚来个湿身秀，可还是发出了“哗”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