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凰誉面色不变,却是温柔地抽出了手来,为她理了理斗篷的位置,嗔怪道:“斗篷都是歪的,这下好了,走吧。”
手中一空。
白景姝心里也随之一空,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
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个不经意间的动作,甚至那些不明所以的侍女只以为她们的感情真好,凰誉真是细心又体贴。
“你去哪?”
刚回来的人,马上就又要出去,白景姝突然着急起来,眼里深藏的不安丝丝缕缕地溢出来。
楼凰誉不去看那双眼睛,只是盯着自己手中的书,嗓音依旧是那般清清冷冷,也蕴着温柔,很能安抚人心。“我去书房,有些资料要查。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先回床上去躺一躺吧。”
又要去书房?
白景姝手指搅在一起,她的睫毛颤了颤,轻声道:“我……我和你一起去书房吧。”
“别胡闹,书房不比这,去年刚刚休整一番,还未来得及安上地龙,冷得很,你最近身子本来就愈发的糟了,还不懂得爱惜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话里,似乎有些怒气。
“可是……”白景姝苦涩勾起嘴角,“我这两天一直都躺在床上,连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有些不大习惯。”
她说得很婉转,偏偏挖人心窝子。
楼凰誉心里狠狠一疼。倒并非说是有其他的情感,而是为了她的委屈。
低低的嗓音,一句一句的陈述,明明没有任何的抱怨和撒娇,可听在耳边,就让人觉得是心疼,怜惜,还有浓浓的委屈。
白景姝说完这句话就垂下头,露出一段纤长白皙的脖子,双手不自觉地扣在一起,极度地不安和没有安全感,想要寻求安慰又害怕耽误她的正事不敢开口,只能婉转地提议,偏偏提议后又小心翼翼地等着一个答案。
楼凰誉暗中做了两个呼吸,她想要说让冬梅陪她或者说看书,可是偏偏吐不出来,她知道只要自己这样一说,以景姝懂事的性格,肯定会以不会添麻烦的理由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但内心有多难受,也许只有她自己知道。
并非是想要她难受,凰誉这几天的行为,一方面是在逃避,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自己的好友,另一方面,却又是在害怕,害怕这个人暗中满含情谊的暗示。
以前听不懂尚且说得过去,现在听懂了装傻充愣,瞧着景姝的黯然,更加不敢面对。
索性就不出现在她面前了。
“好吧,我留下来陪你。”她终究是妥协了。
白景姝一下子抬起头,眼里的惊喜溢满了整个眼眶,不知是不是错觉,凰誉仿佛在她的眼中看到一丝亮光。
白景姝就知道,倘若她示弱,这个人就不会拒绝,心软,怜惜,在乎,她都不会冷漠地亲眼看着自己一个人黯然神伤,她这是抓住了凰誉的弱点,且利用了这个弱点。
也许是卑鄙了些,但是她也没有法子了。
白景姝很高兴,至少在另一个人的眼中是这样的,她去让冬梅准备了几碟糕点呈上来,仿佛是要享受这个来之不易的时间。
“凰誉,我明天想要出去一趟,你和我一起好不好?”
闻言,在看书的人抬起头来,眉眼间全是不赞同,“不行。”她拒绝得很干脆,白景姝一愣,没料到她会这般斩钉截铁且毫不犹豫地直接拒绝,又听到她补充,“你这两天不能出去,身子不好就好好呆在家里养着。”
白景姝不大愿意,她小声嘀咕:“可是我想去看看弘宜和翠翠她们办的事情如何了。”
楼凰誉放下书,想了一会又问道:“很重要吗?”
“算不上……特别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凰誉陪她,而不是第二天就又见不到了,这样的日子,不停地猜测,揣度,她毫无办法且无计可施。
最终妥协的还是凰誉,她只能答应这个人。
白景姝本来的意图就不是去看翠翠和弘宜买回来的人,二人女扮男装来到院中,没说两句话,翠翠就极有眼色的将她们买的人带了回来。
八个骨瘦如柴的孩子站在她面前,眼神透出几分恐惧,有的经受不住好奇,悄悄抬眼看景姝和凰誉,有的则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背都拱起来,衣服都遮不住那凸起来的脊梁骨,还有强装镇定的,面部没有表情,手却死死地捏住衣袖的边……
不动声色地将几个孩子打量了一番,白景姝轻轻蹙眉,这些人看上去怎么都是只有八九岁?年纪太小了。
弘宜见主子蹙眉,立刻就慌了起来,沉不住气地问:“主子可是不满意他们?”
刚一说完就被身边的翠翠拉了拉衣袖。
凰誉也看向她。
一听说不满意,几个孩子就哗地跪下来,“主子恕罪,奴才一定会好好干活的,一定让主子满意的。”
“主子,千万不要将我们送回去,求你了,求您了,奴婢给你磕头。”
“主子,求您……”
屋内一团乱。
白景姝忍住太阳穴突突地疼痛,面沉如水,目光冰寒,“你们来了多少天?”
“回禀主子,已经五天了。”
“奴婢已经来了六天了。”
翠翠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那道冰凉的目光落到了她们这边,顿时空气似乎稀薄起来。弘宜咋呼呼的性子不改,也不懂规矩得很,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想问就问:“主子问这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