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来一次,莫非就只是为了再一次经受当初的生不如死?
楼凰誉僵滞着身子,想到今日大夫的话,伸出手抱住她,“没有听到大夫的话吗?莫要思虑过重,别想太多,这些都没发生。”
白景姝惨笑,“没发生?可是你不能保证它不会发生。凰誉,我也想要像大夫说的那般不要多想,可是我做不到,你对我越来越冷淡,我除了担忧害怕恐慌,什么也做不了。”
果然是因为她吗?
“凰誉,你告诉我,究竟要怎样,你才可以喜欢上我?”
楼凰誉颤了颤。
喜欢上景姝?
换做一个男子,可能喜欢上景姝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长得很好看,又柔弱如柳,总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况且知书达理,头脑聪明。
然而,换做她,这种可能真的很小。
她不喜欢女子,更不喜欢景姝,一直将人当做亲妹妹,喜欢上她,总会令凰誉微微不适。她想说,不喜欢,怎么做都没有用。但也知道这话除了对她满满的伤害,没有半点好处。
不知道她病情还好,知道了,总不能不管不顾。
楼凰誉皱眉,沉默了半晌,眼里终于闪过一丝无奈,贝齿轻轻咬在淡粉的薄唇上,良久,她低声道:“我不喜欢身体弱的人,倘若我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定是要陪他游名山,过碧水的,可是一个动不动就会昏倒的人,她要拿什么陪我,难道要让我一辈子都照顾她么?”
楼凰誉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忐忑不安,这样发出的信号,无疑是给了她希望的,可是,自己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她,这样不负责地给希望,那以后要如何收场?
闻言,果然白景姝一下子挣脱怀抱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她,颤着声音问:“你的意思是,如果……如果我的身子好起来,你就能给我个机会?”
楼凰誉垂下眼睫,“但是景姝,最后的结果,不一定是你想要的。”
白景姝欣喜若狂,根本就没法考虑最后凰誉的忠告,只是每一个血管都叫嚣着兴奋,神智似乎都稍显空白,眼角眉梢掩藏不住欢喜,她眼睛发亮地盯着面前的人。虽然知道凰誉的用意,可是景姝也晓得,这是她在退步,有退步,有妥协,就有希望。
本来沉寂的心脏砰砰直跳,像是有只兔子在心窝要跳出来一样,她高兴得脸色发红,忍不住笑起来。
她笑着,露出几颗白牙,眼睛似弯月,仿佛一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天真纯洁。
见此,楼凰誉沉重的心也松了下来。
以后的事,就再说吧,也许景姝只是一时分不清友情和爱情呢。
“饿了吧,我让人端饭。”
白景姝没多大胃口,但是又不愿意错过和凰誉一起用膳的机会,硬着头皮起来,肩膀却被人按住,她疑惑地望过去,就瞧见那人无奈地摇头,嗓音温柔:“起来了万一病情加重了可怎么办?你躺着。”
这意思是她会喂自己?
她眨巴眨巴眼睛,期待之意愈发明显。
冬梅呈上饭菜时,不期然地看见景姝小姐抱着被子眼里放光的样子,这些天的阴郁仿佛一下子烟消云散,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了生气似的。又瞧瞧小姐,感觉如释重负,这两个人的感觉怎么好像同前两天亲密了?
大约是想多了。
冬梅如此下定论,这两个主子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悄无声息地退下,绕过屏风还听到景姝小姐用还微微沙哑的声音问小姐可吃饭了。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可真是长,饭后,白景姝就问:“凰誉,我那房间……可修好了?”
她这么一提,楼凰誉才想起自己的那个表妹干了一件“好事”。“这个你先别管,反正有你睡的地方,你那房间我本来是想着整修一下,房间有些晦暗,,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改一改如何?”
白景姝自然是求之不得,她觉得霸占着凰誉的床,甚好。
“那个……今日我那表妹说的话…”楼凰誉瞳孔幽深,“你且莫放在心上。”
白景姝在被子里微微一动,故意不去看那人,低低地答应了一声。
“在楼家,你从来都不是客人。”她说。
白景姝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嗅着被子的清香,发丝散落在软枕上,“我知道。”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愧疚。
……
楼凰誉将各个客房该添置的东西给下面的人一一交代了,事情差不多结束了,才回到书房。让人唤来刘湄,她这个表妹,果然还是需要敲打敲打的。
刘湄惴惴不安地绕过偌大的院子,手藏在袖袍里微微发热。虽然和这个表姐三年未见,然而这三年却是时有书信来往,两人的感情到没有生疏。
也正是因为这样,刘湄便知道自己这个表姐这么正式地当着自己娘亲的面来请自己所谓何事,自己早上的闯的祸……好像还没解决。本来不想来,然而母亲凶悍泼辣的眼神中暗藏着的质问,让她不得不顶着头皮上,倘使表姐一个顺心把事情捅到她娘的耳中,那就好玩了……
表姐也真是,硬是要当着娘的面来喊,弄得她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刘湄暗地里腹诽,眼看着表姐的书房越来越近,一颗心就愈发不安。
“那个……喂,小侍女,我突然肚子疼,你回去给你们小姐说,我待会自己会去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