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姝不得不放弃,她得先找个大夫问问自己的病况究竟是如何。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起床了,不过因为是大年初一,很少会有医馆出诊的,她连续找了好几家,都被人直截了当地拒绝,碰了一鼻子的灰。
空旷的大街,白景姝站在医馆门前,瞧着铅色的天空,心脏隐隐传来刺痛,里面门吱呀打开,一盆冷水哗地泼了出来,她立刻让开,但还是免不了被水打湿了裙角。
“今儿个不看诊,你还要站在这多久?这初一的,哪有给人看病的,还不快走?”门童端着盆站在门前,样子很是不耐烦。
“咳咳咳……”白景姝捂着嘴忍不住咳了两声,准备说什么门哐当一声关掉。
“小姑娘,你可是要看病?”旁边的门突然开了,出来一位妇人,“你去对面的那条街的医馆,找齐大夫,他的医术很好,而且人也很好,肯定会为你看诊的。”
白景姝向她道了谢,找到夫人所说的那家医馆,果然被接待了。
瞧着那个大夫,她不禁有些好笑,这不就是前两天到楼府给她看诊的齐大夫吗?
“哪不舒服啊?”那齐大夫摸了摸胡须,大约是觉得大清早的就要就诊心情不爽利,表情不好看,但好歹是出诊了。
她坐对面,伸出手,轻声道:“心里绞痛,还……吐血。”
那大夫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也许是惊讶她的话,闭目诊脉,不一会儿他就皱起眉,“怎么这么熟悉啊?你是不是之前来这抓过药?”
白景姝笑着说自己是楼府的人,齐大夫立刻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老夫这两天就没出诊,唯一去的还是楼尚书家,唔,有点印象,有点印象。你的风寒还没好啊。”
“好了,昨儿个又犯了。”
闻言,那大夫不满地撇嘴,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像是深涧沟壑,“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你的身子经不住折腾,不过两三天,怎么脉象这般虚?”他收回手,“你说你的心口痛,但是脉象上却查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倒是奇事。”
“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就是这一两天。”
“最近情绪可是波动得厉害?”
“……发生了一些事。”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一会,齐大夫要求她将面纱取下,白景姝犹豫了一下,还是取了下来。那张脸虽然肿是消了些,可没完全消下去,那五个拇指印异常清晰,靠近耳际的那一块肌肤,已经青紫,嘴角也是一样。
齐大夫微怔,喃喃出声:“唉,小姑娘,和人打架了吧。那个楼家的小姐怕是要心疼死了,那天听说你的病情后她的表情就像是她自己快没命了似的。”
白景姝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字眼,像是她自己快没命了?那就是说……
“……好好休养,至于你说的心痛,脉象上没错,……极有可能是你最近情绪波动得太过引起的,这么年轻不知道胡思乱想些什么……”
“大夫刚刚说快没命似的什么意思?”
齐大夫写药方的手一顿,他抬起头去看对面的病人,眼睛一闪,若无其事道:“没什么,就是说如果你不好好调理迟早得没命。”
白景姝锐利的眼揪住了他闪过的情绪,她不是真的那么傻,没那么好糊弄,颇为镇定地问:“那大夫告诉小女子,倘若我一直这么下去,还有多久的命可以活?”
齐大夫抬起笔尖的手一滑,墨汁滴到了纸上。
“齐大夫,请告诉我实话。”
第65章 求情
佛说:人生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
前世今生,她将这八苦都吃了个透。
本以为重生一次,也许是命运的转机,未曾想过,原来是一场……悲哀的笑话。
她以为自己的可以看破生死,也可以不畏惧生死,然而,当有了牵挂,才发现,所谓堪破,又是另一场笑话!
白景姝靠在冰冷的墙上,难怪那日凰誉会那么……反常!
七八年!
只有七八年!
她蹲在巷子里捂着自己的眼睛,原来一起都提前了吗?
提前地和白家斩断关系,提前地准备着生意,那人提前地和楚然互生好感,提前的病症……然后呢……接下来是提前地死吗?
白景姝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这般贪生怕死,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怎么就……
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直到双腿酸麻之后,才踉跄着站起来往回走。
到了楼府大门边儿,她本没打算从正门进去的,可是看到门前的那顶轿子,脚步就慢了下来。
白渠?他来做什么?
齐朝的大年初一朝廷命官要去宫中,他不可能不知道,整个楼府的主子都不在了,他要拜岁也不可能选择这个点来,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白渠是来找她的。
白景姝从后门进去,刚走到院子门口,门口的小侍女就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外面有客人拜访。白景姝随手弹了弹自己袖子上的雪,望着门外,抬步往外面走去。
侍女们奉了茶就让景姝打发下去了,她皱着眉头瞧着白渠,还有他身边的白纤。“不用绕弯子了,你来找我有事?”
她直接地开口问话反倒让白渠不适,干咳了两声,轻声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你戴个面纱做什么?这有没有外人。”
白景姝心累,懒得理他,目光不咸不淡地落到他身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