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刚前辈在梦中喊段伯伯的名字,喊得可亲昵了!”风弈揶揄道。
“啊!有吗?你这小娃娃!还听到了什么!”世无解有些气急败坏。
“在下可什么都没听到。”
“谅你也不敢听到什么,我告诉你啊,屋里那小娃娃的命可全掌握在你嘴上。”世无解狠狠咬了下牙,转身向庭院外走去。
风弈微微一笑,抬头望向清澈的蓝天。一朵柔绵的白云正悠悠向他飘来。
“段伯伯,他为什么还不醒?”
“你放心,赤炎精魂是炎云宗主云封之魂炼成,传说他一生不近女色,它的魂魄也是至纯的玄阳之气,只要将它的力量发挥出来,无论他体内的那股怪异的力量如何作祟,都会被克制销蚀下去。”
那异尊不是说这噬魂剑是由炎云宗主心爱之人离珠之魂祭成?为何称他不近女色,难道离珠亦是个男子之身?
却听段天睨继续说道:“我给他设了‘云梦剑台’,希望他能在这七日内学会‘云梦剑术’。不过他有赤炎精魂助力,定当事半功倍。”
《九州志》里有提到“云梦剑台”,此为炎云城的秘术,是炎云宗主当年依循噬魂剑的特性独创的除魔剑法,这“云梦剑术”也只有炎云城传人才能习得,而且除了炎云城主,并无他人能开启“云梦剑台”。那么段伯伯又如何能开启此秘术?即便那世无解神通广大,能解三界奇事,也不至于知晓炎云城的绝密剑术吧?
“七日后,等云涵醒来,你带他来晚来居。这几日我就不过来了,你要好生照看他。要记住一点,除非他自己醒来,千万不可叫醒他。”段天睨又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出门去了。
风弈见云涵脸色红润,气息匀称,料想也无大碍,因一夜担心而失眠的他,此刻却被倦意钳制,索性搬了根凳子放在床头边,坐了下来。看了一眼云涵,满足的微微一笑,就闭目欹靠在了床围上。
任你再恋栈美好的过往,也不可能再回去了,那么一定要紧紧握住眼前,即便在梦中,然而美梦总是易醒。风弈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云涵握住,此刻犹如火烫的钳子越捏越紧,风弈不知道是被烫醒,还是疼醒。却见云涵额上细布虚汗,眉头紧蹙,似是在挣扎着抵抗什么。风弈大惊,暗运真元气,从右手掌心汩汩输给云涵,云涵的手稍稍松弛,风弈便挣脱他的手,欲往晚来居求助段天睨。
刚出得房门,步至庭中樟树之下,便听树上有人懒洋洋道:“他不在晚来居,有什么事情找我。看你这么慌张,看来那小子没有福分呀!”
一听便知是世无解。
风弈知道世无解是高人,旋即以礼相待,道:“前辈!请你救救云涵!”
“这五月的日头怎么那么晒呀?”世无解说着,还用手配合着挡了挡额角。明明在树荫之中,嗜酒如命者,其意了然。
“我这里有一坛八年藏‘青岚酒’,取终南终年不化的雪水酿制,入口绵醇,唇齿回香,不知前辈可愿一饮?”风弈那清俊的脸已重现往日若即若离的微笑,施法幻出“九神龛”(这“九神龛”也是日月阁的基本法术之一,只要用于随身之物不便携带时,便可放置于内,可随时随地施法幻出取用,是当年三百代掌阁人花印始创,距今也有近七千年的历史了。说起当时聪明绝伦、轰动九州的花印公子,其fēng_liú韵事,当有一番别传,只是在此不便岔开话题,又怕吊了诸位胃口而心生不满,还是略施笔墨,稍加叙述吧,若无好奇心者,大可跳过此段,直取正文。
话说那花印公子亦乃阴阳之体,生得月貌风姿,天人共妒,比之风弈,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自懂事以来,就待在这日月阁,整日心无杂念,与同门师兄弟修习法术。及至其十六岁那年,他以少阁主的身份承阁主之命,到潞州贺笑傲阁主百岁之寿。
途径潞州不夜城,香楼花房,灯红酒绿,不禁迷醉其中,直道世间竟有如此美妙之地。其中有一新进的花魁,叫苏苏,更是貌如天仙,不似凡人,其动若拂柳,静似娇花,目动秋波,呵气如兰。二人一见钟情。花印为此逗留数日,竟把贺寿之事忘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