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藏黑云的声音道:“夫君,怎么了、发生了甚么事?”
凉意过后,一股子火气渐渐升上来。中秋是团圆的佳节,契丹人竟然在这种时候寇边,如果没记错中秋也是契丹人要过的节日!
陆飞长长地吸了一口气,不想当着众人的面发怒,便站了起来,对没藏黑云道:“我去去就来。”
正在表演参军戏的曹克明和寇准也发现陆飞离席,表演暂停了下来。众人也纷纷停止了笑容,不明所以地看过来。
陆飞离开大殿,退至后殿的一间书房内,不多时薛居正、曹彬和几个大将也跟了过来。
陆飞从宦官手里接过急报,展开看了一遍。其中描述了契丹人在佳节前夜冲入城池烧杀劫掠的场面,写得还很详细。陆飞越看越恼,一股气没顺过来,忽然一掌“砰”地拍在桌案上,不料那木头不怎结实,桌案顿时塌了!
上面的砚台掉在地上摔得“叮叮哐哐”直响。
书房内的人|大骇,急忙跪伏在地,呼道:“皇上息怒。”“将息龙体……”
薛居正抬起头不动声色地看向宦官王方。王方弯着腰把地上的奏报捡起来,送到薛居正的手里,几个人交相传视。
陆飞道:“你们起来罢,朕非迁怒于诸位。实在是契丹人太过分,此族形同禽|兽,全无人性可言!”
众人见陆飞怒得满面通红,皆不敢言语。唯有薛居正劝道:“自古北方劫掠边关,已有千年,此事难以避免。”
陆飞皱眉道:“以往契丹寇边,只是劫掠田园,鲜有占城,今直奔沧州城,意欲何为?”
曹彬沉吟道:“老臣以为,辽军这次同样为劫掠袭扰,他们不太可能进军黄河以南,以往看来,契丹人也不愿守城,整个河北北部只守幽州。一等我大军北上,辽军就该退了。”
薛居正和杨延昭等大将纷纷道:“臣等附议。”
杨延昭叹道:“刚刚秋收,沧州粮仓丰盈,这下可便宜了辽军。河北诸地百姓刚过秋收,便被抢了粮食,明年恐怕要饥荒了……”
陆飞恼羞成怒,在原地走来走去,沉思良久,铁青着脸道:“朕要御驾亲征,近期便率禁军北上驱逐契丹人!”
薛居正劝道:“臣请皇上三思,辽国此时的光景没有实力南下深入,定是一次袭扰。等禁军北上时,辽军早已远遁,河北各地因此减少的损失,还不够禁军调动一次的花销。”
陆飞本来就想北伐,没想到辽人倒先动起手来。他当下便说道:“照以前朝廷商议的方略,与辽国作战无法取巧,只能长期对耗。今日辽人既然挑起战端,咱们也不必退让了!尔等近日议一议北伐方略,与朕分忧。”
诸臣面面相觑,没有再吭声。
次日一早,吕端便率先上书,反对北伐。理由是连年征战,国库入不敷出,百姓疲敝,今年初刚刚发动与辽国的战争,一年不能连续进行两次大战。
这回与上回不同,质疑北伐成功的人不少,只是有的人不愿意上奏罢了。
……
汴京万岁殿,风大,把皇城内的树叶刮得漫天都是。
河北各城奏报,无非就是全力戒备加固城防,请求援军。黄河附近好几个重镇,防守有余,进攻不足,谁也没能力出兵驱赶大股辽军入寇。
另有沧州损失的估计奏报,被掠走大量人口、以年轻妇人为多,军民死伤数以万计。都是一些冷冰冰的数据奏报,但陆飞能想象到这些数字里的血泪罪恶!哪怕是现代战争也伴随着犯|罪,更何况是这个野蛮的时代,除了武力没有任何组织能劝止野蛮的掳掠。
陆飞翻开另一本奏疏,看了半天才瞧明白,有人居然上书建议议和!
理由堂而皇之,劝诫皇帝卧薪尝胆积蓄国力,先巩固大唐既有地方。提出国家初兴,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忍一时之气可保江山社稷长远之计。还算了一番帐,表示在边境长期拉锯耗费巨大,不如暂且与辽国议款,反而能节约开支、保土安民。
陆飞的脸都看热了,这么个情况下还有脸求和?他不得不佩服有些士大夫的脸皮。他越看越火,抓起奏章揉成一团,恨不得撕个粉碎!
这个动作立刻引来了内阁几个人和当值宦官的注意,大伙儿纷纷侧头,悄悄观察着陆飞。
陆飞两只手抓着手里的纸团,终于没撕。他强自把一口气吞进肚子里,重新展开看封面,原来是宰相吕端的奏章,难怪有人这么大胆!
他|妈|的!老子忍你很久了。
“来人!”陆飞冷冷将奏章拍在御案上。
长得五大三粗的宦官周久之立刻走到案前,躬身道:“奴婢在,皇上有何吩咐?”
此时此刻的陆飞怒火中烧,要是照他的心情,恨不得先将吕端拉出去砍脑袋祭旗,马上带兵北上!但他总算还是有理智的人,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周久之的腰弯得更低,不敢再吭声。
陆飞良久后才开口道:“奏章还给吕端,让他把乌纱帽交出来先放在朕这里,宰相别干了,回家反省,等待召见。”
周久之抱拳道:“喏。”然后小心翼翼地上前拿起邹巴巴的奏疏。
顷刻之间,陆飞的一句话,宰相的官职便罢了,这也是他的权力。
周久之躬身退出西殿,走出门口便直起腰来,招呼几个宦官随从直奔政事堂。
政事堂大厅内官吏上百,周久之走进去就嚷嚷道:“皇上圣旨,叫吕相公出来接旨!”
此时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