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能光明正大地待在姜珩身边,不像此前只能看个背影了。
只是沈大公子自幼娇生惯养,惯少出门,养得一身好皮肉,白皙滑腻,看着玉雪温柔的一个人,却禁不得晒。
骑马行军几日后,明显地可以看到……不如以前白了。
沈止倒是不在意,只是姜珩脸色凝重,在观察到沈止似乎真的比以前要黑上那么一点后,自己动手做了个斗笠,给沈止戴上。
沈止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姑娘家,大男人还怕黑不黑的?”
姜珩抿抿唇,伸手把斗笠扶稳了,并不解释。
沈止实在琢磨不透姜珩这回的想法,还是鬼灵精的阿九“旁观者清”,找了个机会,偷偷对沈止道:“殿下一直怕会亏欠了您什么,您晒着了,他心里肯定觉得没护好您,这是心疼您,也是殿下一番苦心。”
沈止只好乖乖戴上斗笠。
行了小半个月,一行终于到达了承苍边关的驻城遇阑城。
杜温早就带了一队先锋队先行抵达,亲自带人出来迎接了姜珩,沈止心中一直对杜将军喜欢的人存着好奇,借机扫了一眼杜温身边的人。
一眼就看到了。
杜温身边站着个身材颀长的男子,看起来颇为年轻,面容俊朗,故意板着脸,装着严肃的模样,却总是在偷看杜温时唇角眉梢不经意露出点笑,便暴露了青年严肃外壳下的一点儿邪气。
他的眸子锐利又警惕,像只随时会暴起的孤狼,明明穿着身铁甲,装着正经,还是掩饰不了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野性。
因为他大大咧咧地“偷看”了几次杜温,旁人也注意到了,杜温微一蹙眉,有些恼火地扭头瞪了眼青年。
青年非但没有瑟缩,反而笑起来,很是开怀的样子。
沈止暗想,看起来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既然来迎接了,必然得报上姓名。轮到那青年时,他才挑挑眉,勉强扭过视线扫了眼姜珩和沈止还有姜珩的副将等人,随意一抱拳,道:“末将俞寻,见过殿下。”
态度算不上恭敬,反而散漫得很。
杜温冷淡地看他:“俞寻,你若是不想待在这儿,就立刻离开。”
俞寻立刻换了个态度,道了声“哪能啊”,又重新行了一礼,依旧皮笑肉不笑。
姜珩淡淡看他一眼,他倒是也看出了点门道,便不拿俞寻杀鸡儆猴,先随着去城里安顿。安顿好了随行的军队,杜温派人带姜珩和沈止去用了饭,回歇息的房间时,沈止却被告知“分房间时没注意,少了一间”。
然后当着他的面问姜珩能不能与沈止同住一间?姜珩不动声色地捏了捏沈止的腰侧,风轻云淡地点头应了。
沈止无言以对:“……”
杜温大将军的态度真是……宽容且温厚啊。
回房时沈止没立刻进房间,反而扭头看了眼远处的天幕,落日熔金,暮色四合,虽有城墙阻挡,却仿佛能看到城墙之外广袤无垠的草原与仿佛没有边界的天际。
他晃了晃神,第一次离京这么远,以前书中所读就在眼前,竟有些激动。
姜珩看他望着远方发呆,走到他身后抱住他的腰,把头放在他肩上,道:“很好奇?”
沈止颔首,侧头时嘴唇不经意擦到姜珩的耳,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姜珩只是一顿,就把他拖进屋中,压在房门上狠狠亲了一会儿,才抱着他去沐浴,想到方才沈止略带向往的神色,道:“等京中事毕,我带你去南方看看。那儿纵是冬日,风光依旧秀丽。”
沈止抱着他的脖子,“哦”了声,声调上扬,带着点鼻音。
姜珩看着他,眸光柔和:“就像你一样。”
沈止叹道:“我的殿下,您可真是……”
怎么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一说情话就要人命,让人晕头转向的。
一头栽下去就起不来了。
今夜注定没有好眠,沈止同姜珩刚睡下不久,就听到了一阵阵擂鼓之声。沈止才陷入浅眠,立刻就被吵醒,睁开眼,就见姜珩已经下床穿好了软甲。
看他睁眼了,姜珩过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沉声道:“夜袭,放心,不会有事。我得过去,你好好休息。”
沈止倒是不慌,掀开被子坐起来:“我也去!”
姜珩面无表情:“不行。待在这儿,阿九和流羽守在外头,我很快就会回来。”
话毕,他把沈止按回去,拿起自己的剑,便阔步离开。沈止皱着眉,等姜珩走了,也立刻爬起来穿上衣袍。
出京前,姜珩给了他一件金蚕软甲,据说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他觉得姜珩更需要,却硬是被剥光了穿上。
沈止心中暗叹,姜珩出去了,他怎么可能还能安稳地睡着。上次姜珩出征,好几个夜晚他都合不上眼,更何况此次姜珩在身边。
带上了剑,沈止一推开门,就被流羽拦住了。
阿九则是拱了拱手,道:“抱歉,沈公子,殿下吩咐我们,只要不发生意外,在他回来前,您不能离开这儿。”
“若是现在我要离开呢?”沈止和善地笑着,冲阿九眨了眨眼。
阿九也回之一笑:“那大概不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