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女最先崩溃,忽的大声哭了出来。这个男人这么恐怖,一定会先咬断她的脖子。
然而白狐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忽然转身走了。
妖修大概也没有料到白狐会走的这样干脆,一个个的都愣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死里逃生了。
***
白狐走的极慢,每迈出一步都留下一个巨大血色脚印。
风从身后拂来,它走的一步比一步慢,到了最后,前蹄忽然一弯,猛地跪倒在地上。
它听见了脚步声。
慢悠悠的,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彷如敲击在它的心脏上。
它想离开,可是它已经没有力气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红衣男人走到它面前,用充满着恨意的眼神看它。
舒俊生……
如果狐会笑的话,白夙大概已经笑了。
舒俊生冷冷看着他,红色的衣摆被风吹得猎猎飞舞,开口的语气是极其恶意的:“你大概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吧,从前多么春风得意,现在就有多么落魄,如同曾经的我。”
白夙呵的在心中笑了。如今落魄?也不过如此,他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落魄的日子。
舒俊生嘲讽的看了他一眼,掌中凝聚起灵力,虽然白夙破了他花费上万块的灵石从连华斋买来的法器,然而这法器也逼得他不得不现出原形,成为强弩之末,这笔买卖,他值了。
现在只要杀了他,一切都会了结了。
眼中迸射出冰冷的杀意,掌中的灵力已达到鼎盛,舒俊生嘴角快意的弧度越扯越大。
白狐抬起头来,冷冷与他对视,眼中毫无畏惧之意。
不过舒俊生并不在意这些,就在他起掌的瞬间,白狐的身体猛地弓起,竟不避让,猛地朝他扑过去。
舒俊生心中暗自犹疑,依他所了解的白夙从来不会做这样鲁莽的事,如果没有十全的把握,他绝不会选择攻击而不是逃跑。
难道他还有后招?想起白狐咬断狼妖的场景,舒俊生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也正是一瞬间的犹疑,令他失了先机。
白狐来势凶猛,尖利的爪子撕破他的防护罩,直接落在他的肩上。剧痛传来,舒俊生眉头狠狠一皱,挥出的法术击中白狐的身体,砰地一声,白狐砸落到地面,吐出一口鲜血。
“找死!”舒俊生咬牙,全身灵力暴涨,满身煞气的朝在地上喘息的白狐走去。
与此同时,忽然卷起一阵阴风,无数落叶夹杂着尘土漫天飞舞,只见阴风的中心是一道隐隐约约的人影,那人影来的极快,瞬间就到了舒俊生面前,依稀可以看得出来那人全身裹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忽的从斗篷中推出一掌,掌心处同样是布满煞气的黑雾。
可怕的不是黑雾和煞气,是那人身上属于强者的威压,舒俊生根本毫无反抗的地步,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击,猛地朝地上跌去。
他呕出一口鲜血,快速的取出土遁符,在那人追过来之前遁了。
萧衍也不急着追,只是冷眼看着他逃了,哼笑了一声,转头看白狐,白狐早已不知所踪,只留下地上一团暗黑的血迹。惊觉身边的萧婉辞已不见了,萧衍面色微微一变,继而露出极其严厉的神色,冷冷道了一句:“萧婉辞!”
身影化作长风,卷起漫天落叶,蓦地消失了踪影。
***
枯寂的古道上拖着一道长长的血痕,血痕的尽头立着一道素白的人影。
“桑玖。”一声低低的呢喃自白夙喉中溢出,好似又有了力气,他扶着树干,一步比一步走的艰难。维持人形远比狐形要耗损更多的灵力,然而他不愿意以兽类的面目去见桑玖。他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也不管有多少,尽数倒入口中。
舒俊生绝对没有这个能力花这么大的手笔来要他的命,背后那个人会是谁?
白夙毫无所觉的嚼着口中丹药,再次抬眸时,只见前方一道人影窈窕而立。对上他的目光,女子似是弯起唇角笑了一笑。
白夙心中一沉,沉声唤了一声:“萧师叔。”
萧婉辞冷笑一声:“不必与我套近乎,白夙,我知道鬼符令在你身上,交予我吧。”
“萧师叔说笑了,鬼符令是魔道尊者之物,如何会在我身上。”
“哼,双头鸟已与桑玖结成血契,那小子又对你死心塌地,鬼符令不在你身上会在谁身上?难不成你希望我去找桑玖?”
白夙脸色微变,握拳咳了两声,低声道:“你不必去找桑玖,那孩子单纯,以为鬼符令被我毁了,你去找他也不会有结果。鬼符令我可以给你,我只有一个条件。”顿了一顿,声音中含了几分苦涩,“放我一条生路。”
骄傲如他,居然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的话,白夙暗自苦笑着,似乎什么时候对生命有了这么的留恋。
藏在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成拳头,是的,他不能死,并非他怕死,他只是不能死,因为桑玖还在等他回去。他看不见了,如果自己不在他身边,他那么纯善,身怀无数宝物,一个人留在这遍布魔修的尚阳城内,只怕要被吞的连残渣都不剩。
萧婉辞哈哈笑了两声,用极其嘲讽的目光看着他,仰头道:“真想不到啊,你居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向我这样低声下气的求饶,不知道风谣师兄听见了,会作何感想。”
白夙咳出一口鲜血,不理会她的恶意嘲讽。身上的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