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了轩弈尘到崖边稍平坦的岩石上略作休息,抓过他的脚,制止他胡乱挣扎,“别乱动,稍有不慎,你我都会掉进深谷里。”轩弈尘脚底因长期走路磨出好几个水泡,脚踝不知是哪时崴伤,高肿的好似馒头。“不是我注意到你细微变化,你还打算死撑着么。”
轩弈尘面色满含委屈,呢喃声细如蚊吟:“我……”
我无奈喟叹,前倾拥他入怀,道:“等会儿忍着些,我不能过度用灵力,只能尽量不弄痛你。”掌心小心贴在他脚底,轩弈尘瞬间疼得神色狰狞,喉间溢出几声轻哼。我收回手,以防他不注意踩空,干脆帮他穿好鞋袜。
轩弈尘撑着我站起身,嬉笑道:“原来苏大战神是这般心细的人。”
我一直拉着他手,心中暗笑他强作镇定的模样,“趁着夜黑士兵难以追来,我们先翻过这山头。”耳边传来细碎的抽气声,轩逸尘勉强地点头,煞白的面色在月光下如雪般透着晶莹。我收紧牵他的手,“不要害怕,你跟在我身后,一定没事。”
轩弈尘低头闷笑了声,他的头抵着我胸口,双手环抱住我后腰,“有你在我身边,我都不怕。”
四目相对情愫暗生,我不自禁倾身低吻轩弈尘微张的双唇,相触那一瞬我身后的双手忽地抓住我外衫。我深谙不妙,赶紧向后仰头,却不想他主动贴上来,片刻他撇开脸将头深埋进我怀里。
我抬起手轻拍他后背,柔声道:“该走了。”
风刮着峭壁上枯枝乱颤,呼啸在我与轩弈尘之间,狂风四处流窜仿佛要将万物推进深谷。所谓通往山外的道路,其实就是从前的古栈道,因为多年失修早变得斑驳残破,仿佛一踏就碎裂,有些落脚地只剩□□崖壁内的木桩犹在残喘。我下脚的每一步都很注意,生怕走错半步害得轩弈尘堕落万丈之下,因而我们前进的速度极慢。天际渐露鱼白,栈道下云雾愈厚,风划过云海像是掀起层层浪涛。前方的路愈渐平缓,我牵着轩弈尘迅速走过,趁天色尚算昏暗前,总算走出生死险路。
轩弈尘整晚都没跟同说过话,始终是低垂眼帘跟在身后,起初我以为他怕的沉默,直到我刚打量他神情才发现另有隐情。
清晨的山巅静谧少有声,轩弈尘打破沉默,道:“幸亏夜晚走过这条路,若换成青天白日让我走,我是半步都踏不出了。”
天色渐亮,白天赶路太显眼,我淡笑从后环上轩弈尘腰,轻巧一跃似燕直飞上枝叶最茂密的古木。事发突然,轩弈尘被惊得花容失色,连惊呼声都忘发出,半晌凑出话来,“我们不继续赶路吗?”
两人的周身设下壁障,我捋顺轩弈尘的红发,道:“你我在白日里赶路,实在过于扎眼。你一夜未眠,趁现在好好休息,省得晚上没精神。”说罢,我掌心往他双眸一拂,怀中的轩弈尘俄顷昏昏已睡。
美人在怀中酣眠,我不好随意动弹,稍作冥想后就观察起古栈道的情况。轩弃弥的确不是糊涂的,我们刚躲到树上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派了数名身手矫健的将领从山崖古道追来,又从他们对话中得知,轩弃弥想到我们或是调虎离山计,城中的搜索始终都没松懈。傍晚时分山脚下又赶来一批人,都是朝一个方向追去的。
风乱枝叶颤,我伸手用掌心接从头顶飘下的落叶,触掌瞬间消失不见。
轩弈尘惊异地抓过我的手,仔细地前后翻看,嘀咕道:“假如我不知道你身份,或会当你会使妖术。”
我淡笑收回手,指向某处,问道:“我们等下是那条路下山?是往神武的方向吗?”我见轩弈尘点头,又问:“稍远的那条路通向何方?”
轩弈尘不解地看向我指着的方向,“亦是能下山的路,只是要去陵谷关,要绕的远些,甚少有人会走那儿。我好似记得,从前三哥带我路过这山脚下,说起他曾经来这儿勘察游玩过,提及过那条路的半山腰有个岔路,只是路途崎岖难行,当时并没派人去查探。”
“你仔细着别摔下去,我去去就回。”我安顿好轩弈尘,用少许灵力使出轻功跃上最宜观察的岩壁上,隐约可见翻过山头后的岔路,大致记了山脉走向回到轩弈尘身旁。
轩弈尘伸长着脑袋张望,好奇道:“可有发现什么?”
“这条山脉是否连向翔云?与翔云相交的国界线有关口没?”
轩弈尘神色愈发疑惑,烂漫地笑道:“离的问题还真多,官道上肯定有关哨守备,山脉相连的险路不怕大军来犯,只是在一些易过的地方安插士卒把守。”
我轩了轩眉咧嘴轻笑,“你已经猜到我意图了?”
轩弈尘坐在树枝上悠然地摇光双脚,即使身下危机四伏,脸上不见一丝惊怕。他是个被困在金笼中太久的雀鸟,如今重获自由,反到生出天地不怕的胆量。“我不明白你绕原路的意图,早些逃回神武不是会更安全么。”
嘴角挂上一丝无奈,我沉吟片刻开口:“只怕来不及了。就在你酣睡时,已有两批人从我们眼皮子底下走过,依照这情形,等我们赶到陵谷关时,恐怕你三哥早布下天罗地网等我们现身。”
肩头忽觉一重,轩弈尘倚在我身上淡淡道:“从前我就一直想出来走走,如今难得有机会,我倒是不想错过。”
我右臂环住他瘦腰,转眼两人回到落叶铺满的泥泞地上,“你整日没进食,想必也饿了。我们先去找些吃的给你垫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