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派石明一路相随,莫非是不信我等?”陌生的声音,语气中颇有不服之气。
“不错。”这个人,有时候说出的话弯弯绕绕,有时候,却直率爽快的要将人气死,“你也可以干脆就让石明一个人去,也省得大老远的跑去大漠,吃力不讨好。”
“属下必将公子的话带到。”连李寻欢听了都不住摇头,王怜花的属下却好像早已料到会得此回答,竟直接领命而去,身形轻捷如灵猫。
“有大门不走,偏偏要翻墙,李兄何以放着探花郎不做,偏偏去学那cǎi_huā盗的做派?”
不知何时,王怜花已走到李寻欢面前。嘴角轻抿,口舌刻薄,只有眼里的笑意,说明他见到李寻欢其实还是十分开心的。
所以,李寻欢也笑了,仿佛之前站在墙外犹豫再三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关外大漠,路遥难及,王兄又何须遣此信不过之人。在下近日也有出关的打算……”
“不劳。”
被王怜花一口截断,李寻欢有些讪讪,但转念一想,一面派人去,一面派人盯,一收一放之间,本是他的御下之道,自己如此毛遂自荐,反倒有些僭越之嫌了。
“过些日子,我们准备出海,身边的这些人,遣的远些,正好也少来惹我的嫌。”似乎也觉得自己的拒绝太过生硬,王怜花补充了一句。
“出海?”李寻欢一惊。那岂不是从此之后,连相见也难?
王怜花自嘲地笑笑:“从中州到大漠,关里关外,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可谓是声名狼藉……”
“你何时在意过这些……”话一出口,立刻自觉多余。王怜花可以不在意,但如今沈浪侠名满天下,他又怎会让沈浪为难?确实不如自去寻一方天地,从此之后天地之大,彼此相伴,再无盛名之累,仇怨纷飞。
昔日那桃下竹前吹箫的少年,俱已是昨日之日,终不可留。
“关外之事,且不劳李兄飞信。我倒是有另一事相托。”王怜花从身上取出一本书册,递到李寻欢手里。
绢订的书册用小牛皮仔细的包覆起来,柔软而坚韧,面上四个大字,清雅脱俗:“怜花宝鉴。”
“琴棋书画,丝竹弹唱,飞鹰走狗,医卜星相,都在里面,断断续续写了两个多月,本来打算出海前再交给你,现在倒省得我再跑一趟。”王怜花剑眉斜飞,一双桃花眼里神采奕奕,意气风发,“十年前的江湖,‘无敌宝鉴’是众人向往,我要叫十年后的天下,人人都只知有我这本‘怜花宝鉴’。”
即使人不在这江湖,也要江湖上人人都记得他王怜花。这是何等的骄傲,何等的才华。
这样一副通身绝妙的妙人,天赋异禀,傲然不羁,任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千言万语,到了李寻欢嘴边,只有一个字:“好。”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既然今生有幸能遇到他,虽然相遇恨晚,也总比遇不到要好得多。
“天色晚了,王兄可快要回去了,那沈浪……”
王怜花突的一声嗤笑:“他又不是闺阁女子,还去计较什么春宵……”突然住口,歉然一笑。他怎看不出李寻欢的心意,原本一直孑然一身,难得有个真心相交的朋友,其中的相惜之意,又岂忍破坏?
“既如此,今夜,你我一醉,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太文艺了会不适应的分割线,以下是人物崩坏不负责任小剧场--------一日,沈浪和王怜花在桃花林下散步,相谈甚欢。突然一阵风,沈浪腰带断开,长衫尽褪。王怜花【捂眼】:沈浪,你耍流氓!沈浪【护点】:不是我干的!王怜花【跺脚】:讨厌!一柄三寸长的小刀,在沈浪身后尽头的一棵桃树上微微震颤。李寻欢异常得意的一把把满脸飞红的王怜花按如怀中:不看不看,看了张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