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惊讶蹲下,被狗狗舔得发笑:“你都长这么大了呀,我快要不认识了。”
“汪!”金毛使劲儿作揖,而后又拥抱住他。
“两个戏精。”捧着鲜花的秦深越发郁闷,忍不住开口说:“……真不该带你们来。”
“不用你带,我自己会来。”沈歌顶嘴。
幸好齐磊还算唯一有眼色的,把捣乱的一人一狗拉开,站在旁边说:“恭喜。”
“干吗搞得这么隆重?”沈牧失笑着把玫瑰拿到手里面:“我真的没事。”
谁管他如何装坚强,下一秒秦深便用力拥抱住这个男人,用力到搂得他消瘦的脊背感觉生疼。
沈牧从不自怜、也不诉苦。
然而此刻的温暖还是浸润着他的灵魂,如此值得去依赖。
“的确不会有事的,再也不会让你出事了。”秦深喃喃闭目:“不过别以为你不讲的就已经逃过去,等回家再一件一件认真说清楚。”
——
依旧是熟悉的热闹小区,依旧是被翻修过的出租屋。
时隔已久再走进去,所有摆放如初,竟然连个杯子、连个抱枕都没变过。
沈牧牵着小幸运走进去左右观望了番,有些担心甚至连冰箱的剩菜还在保持原样。
硬着头皮走过去打开查看,才发现只冰着几罐啤酒。
他不由转身问:“……你平时吃什么,都没生活的吗?”
秦深隔着窗户驱赶沈歌和齐磊快开车消失,然后才回头讪笑:“平时太忙了,空中飞人,连狗都要你弟来照顾,也没工夫去买菜。”
“说好帮我照顾他们呢,怎么听起来像相依为命?”沈牧这般说完,便低头道:“我想泡个澡,休息一下。”
“嗯,水烧着呢。”秦深答应。
沈牧脱下崭新而略显宽大的外套,立刻就躲进了卫生间。
秦深站在原地深深叹息。
他当然理解他的感觉,之前自己出狱时做得第一件事也是洗澡,但好像多少水都洗不掉那种肮脏的自我厌恶。
松开脚镣和手铐,不再被呼来喝去,结束了听到吹哨就蹲在地上的耻辱,当真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还好他之前有沈牧,还好沈牧现在有他。
在茫然,也不至于走不过去。
——
半小时后,沈牧从热气腾腾的洗澡间走出来,抬眸看到秦深正坐在笼子前喂狗,不由擦着头发靠近说:“抱歉。”
秦深抬头:“嗯?”
“不管怎么说我都太冲动,不该丢下你一个人。”沈牧扶着木地板坐到他旁边:“其实每天都在担心你过得好不好,可已经发生的事就没办法改变了。”
秦深本有埋怨也有不舍,此刻露出笑来,就是全部的感谢与原谅。
他怕惹得沈牧不开心,转移话题道:“洗这么快啊,还以为你得在里面待个把钟头,拿着花洒嫌弃自己呢,就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
“神经病。”沈牧摇头,拿起颗狗粮隔着笼子喂金毛。
谁晓得秦深毫无预兆地扶住他的下巴用力吻上去,直到把沈牧整个压在地板上,囚禁到自己怀里,才委屈哼说:“难道分开这么久,你就不想亲我一下吗?我都等半天了。”
沈牧被扶着后脑,愣愣地凝望爱人近在咫尺的脸,片刻才认真地搂住秦深的脖颈,低声哽咽:“我想你了。”
秦深吻过脸,隐约尝到泪的酸涩。
沈牧闭着眼睛说:“我没想和你分开,但我、只能用最愚蠢的方法保护你。”
“喂……”秦深抚摸着他有些扎手的短发,本打算讲“不许哭”,但看到沈牧湿漉漉的眼眸却又心软:“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我在呢。”
幸好沈牧没有崩溃、也没再讲软弱的话,只是扶着秦深的脸,一次又一次轻吻他的唇。
“别着凉。”秦深浅笑开口,伸手把他抱到床上,打开床头柜说:“这个我还没有带,你必须亲自送给我。”
沈牧接过天鹅绒盒子,望向里面一对男戒,半晌才道:“本来……”
秦深望着他。
“本来订的时候想说……就算法律不承认,自己办个仪式开心也不错……”沈牧欲言又止,最后才一字一句地清晰表达出愿望:“我们结婚好不好?”
秦深只打算骗点甜言蜜语占便宜的,完全没料到他会这样讲,难免在怔愣之后欣喜若狂:“好、好啊!”
沈牧拿出属于他的那枚慢慢地给他带上,发现刚刚合适,顿时满意地弯起眼睛。
“这是我第一次被人求婚,我有点激动。”秦深滚到旁边举起手欣赏。
沈牧立刻勒住他的脖子:“你还想有几次,说出来让我听听看?”
“慢着慢着。”秦深爬起来:“我也要给你带上。”
可惜漂亮的戒指却从沈牧过细的手指滑落,同时跟着粉碎的还有秦深开心的笑意。
还是有痕迹留着呢,再假装看不到也没有用。
沈牧尴尬地收起胳膊:“不小心瘦了,拿去改改就好。”
秦深抱住他,渴望说出的话实在太多,一瞬间却全部放弃。
反正还有半生可以一起过,那些痛苦与错过什么的,已经无谓地承受到了极限。
接下来除却安稳的幸福,他当真什么都不想要。
每天吃饭、遛狗、讲述生活琐事、手拉着手、赚钱开心、走南闯北、去看尼泊尔的雪和沙哈拉的沙,特别的没心没肺、腻腻歪歪。必须要这样啊,这才是跟那么可爱的沈牧如此相称的未来。
第4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