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若熙也不在意这些,只想著快点离开,谁知突然脚下踩到什麽,身子猛地向前冲去,正巧撞在了向阿朵身上。
「娘娘!」向阿朵的贴身宫女小荷适时地高声惊叫,凄厉的音调著实吓人。
「娘娘小心!」「快去禀告皇上,说娘娘摔著了!」「快去请御医!」
眼见著向阿朵摔倒在地,一群人连忙拥上去护著她,个个都是满脸惶恐,生怕被皇上怪罪,而倒在另一边的贺兰若熙反倒没人管了。
「殿下,您出血了。」贺兰若熙的贴身太监小德子扶著自家太子,见他膝盖和手肘都给磨破了皮,不禁心疼。
「没事!」贺兰若熙咬著牙站起身,「回去吧。」
「请太子殿下留步!娘娘是被殿下推倒的,现下您可不能这麽走掉,不然奴才们怎麽跟皇上交代?」说话的是跟在向阿朵身边的管事太监小福子,瘦瘦的个子,平日里并不起眼,刚进宫一年多,不知怎麽就成了向阿朵的心腹。
「大胆!你是什麽人敢拦太子的路?」小德子护在贺兰若熙面前,满脸怒意。
「奴才当然没这个胆子,但是咱们娘娘肚子里的是龙种,若有个万一,怕是太子殿下也难辞其咎,只有委屈殿下等皇上来了再走也不迟。」
「荒谬!你是要以下犯上吗!」
小德子气得想动手,却被贺兰若熙抓住衣袖,这个才八岁大的孩子此刻正一脸严肃地盯著拦住他去路的太监,既不气也不恼,只说道:「好,本太子就等父皇来了再走。」
「可是殿下您有伤……」小德子急道。
「父皇曾经说过,真正的男子汉就该跟父後那样,上得了沙场流得了血汗,若本太子连这点小伤都忍不了,以後还怎麽继承父皇和父後打下的江山?」
叫小福子的太监浑身一个哆嗦,只觉得脖子凉凉的,他赶紧摸了把头颈。
正僵持著,就听到小林子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
声音刚落下,一个明黄色的人影就冲了上来,众人纷纷跪地行礼,他也不看一眼,只抱著向阿朵连连问:「伤著没?要不要紧?哪儿不舒服的?」
「肚子有点疼。」向阿朵虚弱地靠在贺兰若明的身上。
「朕先送你回去!御医已经往养心殿赶了!」贺兰若明抱著向阿朵上轿,这才看到一边跪著的贺兰若熙,他皱起眉一脚踹了上去,「你干的好事!跟朕回养心殿交代清楚!」
「殿下!」小德子连忙扶起被踢翻在地的贺兰若熙。
小太子憋著嘴硬是不吭一声,直到确认贺兰若明和向阿朵走了,他才挺直背脊站起来。
到了养心殿,几个太监宫女盘查下来,都直指是太子贺兰若熙推倒了向贵妃,贺兰若明一怒之下,就要下旨杖责太子,好在被急急赶来的庄妃拦下。
「太子年纪尚小,又不是故意的,皇上何必发那麽大脾气?」
「若是有心,怕是本宫肚子里的孩子早就不保了。」向阿朵靠坐在床边,一手摸著自己的肚子故作漫不经心道。
「好好走著路呢,怎麽会摔?还直接撞在爱妃身上?随口编个理由就好糊弄朕吗!」贺兰若明一掌拍在桌面,顿时一室鸦雀无声。
向阿朵又在这时开口,明明是柔软的语调,却字字如刀般割人:「太子才八岁,也不知道是谁教他的,竟如此阴毒。」
贺兰若明冷笑著看向跪在堂下的贺兰若熙和庄妃,「庄妃,太子最近与你住在一起,是你教的吗?」
「臣妾冤枉!」赵月茹气得浑身发颤。
「那会是谁呢?」向阿朵故作思索,忽而惊讶道:「难道是长门宫里的那位?」
「你胡说!」庄妃心惊。
贺兰若明闻言眼色一沈,一边的小林子心里暗叫不好,果然就听他道:「皇後楚熙然身在长门宫却不知悔改,教唆太子谋害向贵妃,朕孰不能忍,念在其为一国之後,饶其死罪,但活罪难逃!」
「皇上!」
「父皇!」
庄妃和贺兰若熙齐齐开口,贺兰若明不为所动,继续道:「下旨,将皇後杖责五十,并从今日起,皇後的俸禄和一切日用降与从八品更衣相同,宫中若有人敢接济,一并处置。」
楚熙然收到旨意的时候,正坐在花圃里翻著泥土准备栽些花草,两手的泥还来不及洗净,就被人挟持住双臂拖到院子里。
听了旨意,他也不怒,只管咧著嘴笑,一边负责行刑的太监倒是被他的反常给吓著了。
「看什麽呢?好好打,把五十棍子给本宫数清楚了!」楚熙然往行刑凳上一趴,又转头朝一边的小顺子说:「进屋去给我拿条帕子来。」
「是!」小顺子冲回屋里取了条白色的帕子递给楚熙然。
楚熙然将帕子摺了几摺,这才满意地咬进嘴里,一手朝边上的太监们一挥,意思是:打吧。
意想中的棍子还没落下,倒听为首的那个年纪稍长的太监小声道:「通常这五十仗下去,不死也得没半条命,可您贵为皇後,咱们做奴才的哪有这胆子?只是,毕竟是圣旨,皇上在气头上,奴才们若不办,脑袋就不保,还请皇後体谅。」
说著,离楚熙然最近的一个太监俯下身,凑到他耳边继续道:「前三十杖奴才们会按著规矩打,这样您的伤才能看起来够真够重!但後二十杖奴才们只做做样子就罢,这样您的伤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