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木聪先生的渔场现在还经营吗?”
“这个是当然的了,不仅经营着,而且经营的还很红火,他们家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庆田先生,我不明白,”佐藤转着手里的笔,“这跟你们家发生的奇怪事情又什么直接的联系呢?”
“请您不要着急,听我继续说下去,佐藤警官,这是我遇上的第一件奇怪的事情。而就在同一天,我从木聪渔场回到家里,听高桥管家说起他早上在花园的奇遇。”
“哦?什么奇遇?”
“我们家的房子是挺古老的日式庭院,听父亲说,那里曾经是一位挺出名武将的居所,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被父亲买来了。房子前面像一般庭院一样是庭院山水,有石井、竹桥、凉亭和溪水,房子的后面被改造成了西式小花园,里面种了一大片母亲……就是我的继母喜欢的白色铃兰,还有一些小雏菊什么的。我对花草不怎么擅长,所以也分不清楚都是它们都是什么品种,只是感觉推开纸门之后,能闻到一片花香与泥土混合的香气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
“庆田先生,请您说重点。”
“哦,不好意思。”庆田太郎摸摸自己的头,“是这样的,那天高桥先生跟我说,他早上起来照例去花园浇水的时候发现,可仅仅过了一个晚上,花园里将近一半的铃兰都枯萎了。而且请花草种植这方面的专家来看过之后,也看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说它们是正常的枯萎。母亲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非常伤心,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死活不肯出来看看。本来我是想报警的,却被父亲拦下来,说又没有发生大不了的事情,既不是命案也不是受到了恐吓,警察是不会受理的。那天晚上,我坐在房间里仔细回想白天的这两件事情才察觉,它们发生在同一天,而且都是跟我有直接的关系,所以,我认为是我连累了和哉。如果他不认识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你想啊,明智警官。根据和哉的说法,他们家的渔场已经开始几十年了,从来都没有发生过那种情况,为什么偏偏是在认识我之后,惨剧就发生了呢?”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不到半年吧!”庆田太郎叹了口气,“至于我们家,因为父亲工作性质的问题,总是能碰上寻仇的人,也老是发生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都麻木了。”
“就是因为你们的神经已经麻木了,所以才会给凶手可乘之机。”
“明智警官,您说的很对。”
“除了上面的这两件事情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当然,这仅仅是奇怪事件的开端。”庆田太郎苦笑了一下,“我曾经跟次郎和贵由子两个人说过,这或许就是上天对我们庆田家的报复吧。父亲平时得罪的人太多了,我们作为子女的可以做到的只是为他赎罪。”
“看来,你对你父亲的成见还是很深的,没有劝过他吗?”
“当然有劝过,我父亲这个人很固执,他认准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更改的,谁劝也没有用。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父亲真正把我们的话重视起来,也决定结束公司,准备带着母亲离开京都,去乡下颐养天年。”
“哦?什么事情的影响力如此之大?”
“在木聪与场的惨剧和我们家花园被毁坏之后,家里清净了一段时间,就在我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又有事情发生了。大约是一个星期后的晚上,准确说是夜里,我们全家人还都在睡梦中就被家里狼狗的惨叫声从睡梦中惊醒了。当时我心里想的是会不会进小偷了,因为老宅子不像现在的西式别墅那样,可以装什么保全系统,我们只能靠最原始的方法来防御小偷的光顾。可是等我套上浴衣赶到庭院里的时候才看到满地都是血,我养的那三条平日对陌生人很凶狠、很彪悍的黑贝睁着眼睛倒在血泊之中,它们的肚子被划开了,肠子顺着伤口流出来,我真的是被那一片狼籍的景象惊呆了。母亲和贵由子当时就昏倒了,被父亲和次郎抱进了屋里。因为这次事情的性质太恶劣了,所以我们兄妹还有母亲都不顾父亲的反对报了警。警察在调查之后跟我们说,可以确定狼狗肚子上的伤口不是人为造成的,应该是一种大型的、攻击性比较强的生物留下的,可是在他们的资料库里找不出这种生物的任何信息。警方也请来了野生动物方面的专家,他们看了很久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件事情也只能就这么算了。”
“野生动物吗?”聿人听完心中一动,庆田太郎描绘的情景似乎很熟悉,不由得让他想起了大阪城天守阁上那三具同样是躺在血泊里的女尸。他侧了一下头,对上了佐藤看向他的目光,两个人默默地点点头,看来他们是想到一块去了,全都想起了那只墓前仍然逍遥法外的恐怖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