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文武百官叩首,道:“皇上圣安。”
景文昊坐于龙椅上,叫声:“平身。”
本就为了照顾黎晰一夜未眠,加上皇家的威严,景文昊此时脸色更是不太好看。
“众卿家今日可有事上表?”景文昊看着众臣,问道。
“启禀皇上,城郊外十里吴家村昨日又发现无故死亡的家禽,还有食用过禽类的两位村民也死了。吴家村距离皇城太近,不早做控制,怕是后患无穷。臣请皇上早些派人过去查探。”上表的是户部尚书,林隙。
景文昊心中思索,这林隙便是他皇弟阵营中打头阵的人物,上一世多少至关重要的问题都是他提出来的,而这吴家村疫情更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当时就是听信了林尚书跟景逸的话,派了林尚书侄儿去处理疫情,结果疫情不但没有控制住,反倒更甚,最终导致整个吴家村无一人存活下来。现在看来这不过是他们故意将吴家村变做一鬼村,无人敢去,无人敢管,方才成了他们藏兵之处。而这吴家村是否真有疫情都还是大有可疑的。
“皇上,臣以为万事当以民为先。疫情这事可大可小,应当早早防治的好。况且这吴家村离皇城不过十余里,处理不好怕是会危及宫中,扰了圣驾。不利于皇上康健。”景逸见景文昊久久未作出回应,便上前补充道。
“那依皇叔之见,朕当派何人去呢?”景文昊剑眉一挑,目光凌厉看向景逸,不禁让景逸胆寒,心道这皇帝今日不大对劲。
“臣以为,林尚书的侄儿林育恒是个妥帖之人,况且他身担府尹,身份也得当,能显出皇上对百姓的重视。”景逸按照早就算计好的想法说道。
“林育恒,倒也是个妥帖之人,但朕以为这疫情确是当前头等大事,派个小小的府尹去倒显得朕不重视自己的子民了。林尚书,朕今欲令你为钦差大臣,亲自督查此事。十日为限,这十日京中若是有需要调动的人力物力,全权由安永侯安排。这十日,你且不用来上朝,十日间若是发现任何异常,可随时进宫向朕禀报。”景文昊说的波澜不惊,但是却让众人大吃一惊。
尤其是景逸跟安永侯。这安永侯本是前朝留下的旧臣,倒也是忠心,不过大多时候都是直言上柬,所以一直不得景文昊欢心的。不过这安永侯手上倒是有些遗留的兵权,所以他们的计划就是渐渐架空安永侯,让他成为一个闲人。之前也甚是顺畅,景文昊已经厌恶安永侯,而安永侯也大失所望,经常称病在家。可这景文昊怎会突然由启用他?
“林尚书不答,可是对朕的安排有异议?”景文昊瞥一眼林隙。
林隙即刻跪下,道:“臣,臣不敢有异议,只是这春闱马航就到了,臣近日正忙于安排应试,怕是精力不足。”
“春闱之事,林卿家就无须挂心了,朕碰巧决定,这届春闱,朕亲自督查。”景文昊仍是语气淡漠,看向安永侯,“安永侯前些日子抱病,不知现在可有好转。这疫情不是小事,劳心劳力,本是不应该劳烦安永侯的,但朕百般思量,眼下却是没有比侯爷更合适的人,不知安永侯可愿受些委屈,帮朕担下这重担?”
安永侯难得老脸一红,踌躇满志,当即跪下,铿锵道:“老臣身体早已无大碍,得皇上指派,臣当万死以报。皇上放心,臣自会尽心配合林尚书,将吴家村一事查个清楚,绝不会让疫情扰了圣安。”
“如此,甚好。”景文昊满意的点头,这事儿便不容置喙,定下了。
下朝后,景逸出宫的步辇内,景文檄摔了宫人奉上的茶盏,怒道:“明明昨日与我饮酒还好好的,怎的酒醒之后就变了个人?”
“你激动什么?不过是重启了安永侯而已,成大事者,怎可这般沉不住气。”景逸呷一口茶。
“怎可不急?一年了,我们好不容易让安永侯对他生了异心,不再多事。现在倒好,他这一重新启用,你没见着安永侯的样子么?恨不得把命都贴上去给他。再想把安永侯架空得等到几时?若不除掉安永侯,这京中的兵权我们要怎么夺?再说这次表面上是封了那林隙做钦差大臣,实则是让安永侯那老匹夫将林隙控制起来了,如此一来,我们还怎么把吴家村变做鬼村。绸缪一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个地方。”
“吴家村的事情,我倒不甚在意。那慢性毒岂是是他十天就能查出来到,关键是这景文昊今日确实不妥。说不上来为什么,感觉一夜之间变了个人。昨日探子不是说了么,他竟然还整夜留宿了皇后宫中,还罚了太医,连陈全都给打的半死不活,这中间可能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这一点还需你去打探。”景逸声音缓而沉,倒是也让景文檄平静了些,当下下了步辇,调转方向又往皇宫走去。
另一边,景文昊下了朝就往芷苒殿冲。
“皇上万福金安。”到芷苒殿的时候,宫人,侍卫倒都给配齐了,见到景文昊纷纷跪下问安。
景文昊衣袖一拂,往内殿去了。
芝玲见着过来请安,被他拦下,小声问道:“皇后可醒了?早间可用过吃食了?柳太医可再来过?”
芝玲轻声答道:“皇上走后皇后吃过一次粥,复又吃过一次药。柳太医问完诊刚走,说是已经退热了。小心养着就好。娘娘刚刚吃了两口点心,又才睡下了。”
“好,你去再拿两个新的暖婆子过来,再让人多弄几个铜盆,装上冷水,放在熏笼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