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慕子意,眨巴眨巴眼睛,无辜的问道:“子意,你带锅碗瓢盆了吗?”
慕子意一下子被问住了,他此次出行,原本便是为了参加天渊院的入门考试,又不是来野外探险,又怎会备着锅碗瓢盆呢?
不过,身上没带,可不代表做不出来。
他向安溪南卖了个小关子,让他找一些黑色沉重的大石头来。然后一道剑气,便将这些石头切成了齑粉。紧接着十指张开,指间跃动着金色的光芒,光晕将黑色粉末笼罩,三息之后,慕子意收回双手,光芒敛去。
安溪南伸长脖子看过去,原来一堆粉末的地方此刻正整整齐齐的陈列着一堆大大小小的黑色盆碗。安溪南伸手摸了摸,硬硬的,是原来那种黑色石头的质感,他拿起一个向另一块石头上磕了磕,还挺结实。
安溪南再次惊愕至极,不住啧啧称叹,分外羡慕地烤起了野猪肉,炖起了骨头汤。
还别说,安溪南的手艺真是不错,如慕子意般吃惯家中大厨的精品菜肴,尝起安溪南的烤肉和煲汤也依旧是食指大动,胃口大开。
几日来没有吃到像样的东西,慕子意这下美美的大吃一顿,待到酒餍饭足之后,已是将近中午。
安溪南在前头带路,慕子意在身后跟着。两人一前一后相伴行走,穿过了一片小林子,便来到了安溪南昨日口中的那片草地。
草地并不大,数丈见方,不知为何,四周浓郁粘稠的雾气仿佛被阻隔一般,不能渗入半毫。初春正午的阳光懒洋洋,暖融融,惬意的铺洒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草地绿油油一片,直逼人眼,倒是没有一朵鲜花盛开,更不见蜜蜂蝴蝶。
不知为何,虽然眼前景色分外明媚动人,慕子意却觉得心中泛起一丝凉意,当真是古怪的紧。
两人踏入草地之中,俯视着地上密密麻麻的绿草,并未察觉有何异样。
安溪南更是确定此处有霜华纸草,要不为何如此一片地方,所有的植物都一模一样。分明是霜华纸草释放的障眼法罢了。
他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眯着眼睛望着澄澈的蓝天,日头缓缓向正中天移动着。
两人敛声屏气,等待见证奇迹的一刻。
倏然,仿佛在一瞬之间,满地的碧绿小草全然腾空而起,如飞燕一般轻盈的在空中滑过一丝弧线。
紧接着,一左一右两片大瓣的叶子向外伸展,叶片上的树纹开始移动,重新排列,竟然形成了翅羽的形状,力扑腾两下。
前一刻可爱怜人的碧草瞬间化为一只只展翅翱翔的绿羽飞鸢。漫天的飞鸢迅疾的盘旋飞舞,黑压压的遮蔽了阳光。
安溪南和慕子意有些傻眼,这么多的飞鸢,若都是它布出的幻象,又如何分辨。
两人正苦着一张脸,有一只大胆的飞鸢一个滑翔,落在了两人的身畔,长长的鸟喙凑到安溪南身边戳了戳,立刻缩了回去,仿佛触电一般发出一声凄惨至极的鸣叫声。漫天的飞鸢似是收到了讯息,也齐齐哀嚎起来,紧接着纷纷落地,将安溪南和慕子意团团围住。
慕子意见他们一副气势汹汹来者不善的模样,心生防备,右手一抖,初云宝剑便持在手中。
安溪南见状,便知道着霜华纸草多半也通了灵性,好声好气问道:“霜华纸草,我们来此,并没有恶意。”
“说谎!”话音刚落,霜华纸草们便齐齐出声:“说,你们将阿金阿银怎么样了?”
阿金阿银?莫非说的是自己之前在悬崖上采摘的帝品合欢的两个花蕊?
“他们自从被我从花朵上拔下来之后,便一直沉睡着。”安溪南老老实实的回答。
群鸟又是一阵哀鸣,领头的一只扑扇着翅膀,恶声恶气道:“你们可恶的人类,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我们仙草开启开启了灵智,与人类相比,又有何区别,你们竟然狠得下心,杀死两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孩。”
它鸟嘴人言,声音尖锐而凄厉,刺得安溪南心中大痛。
他本便对“强行采摘帝品合欢”一事耿耿于怀,如今听霜华纸草危言耸听,愧疚之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他干脆掏出装有两个小人形花蕊的玉匣,递给飞鸢,不料半途被慕子意一把制止。
慕子意心中无奈:安溪南果然是山中长大,性子纯良,三两下就被这鬼灵精般的仙草给糊弄过去了。
他接过安溪南手中的玉匣,和气的对飞鸢道:“纸草姑娘,阿金阿银一事,我们十分抱歉,只是当时溪南并不知他们早已开通灵智,所谓不知者不罪,还请姑娘原谅。”他听着绿鸟声音高亢尖锐,便以为是雌性生物。
不想一片飞鸢立刻跳了脚,齐齐道:“喂,说谁是姑娘呢!”
他们双翅一笼,再次张开,羽翼之下,竟然是一个粉嘟嘟的小娃娃,扎着个冲天辫,光着俩小脚丫,裹着个绿绸肚兜。
哟,还是个男娃子!
慕子意乐了,赶紧赔不是:“原来是纸草弟弟,在下眼拙,还请多多见谅。”
那娃娃鼻眼朝天的哼了一声,摆摆手,奶声奶气的道:“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如果你肯将阿金阿银还给我,我就原谅你了。”
哟,奶娃子一个倒还嘚瑟的很。
慕子意拱了拱手,依旧和风细雨温温道:“如果纸草弟弟肯帮我们一个小忙,我们就将阿金阿银还给你。”
一片奶娃子同时用胖胖小手挠了挠头,奶声道:“那个,你先说说看,是什么忙来着?”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