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兰脚下一踉跄,站立不稳,齐越正好从后见面赶到,敢紧伸手扶了,“母亲!”
段筱兰这一次是真正的陷入了苦战,虽然本不该如此,但是有太多事是预料不到的了,趁着儿子不注意,她偷偷的擦了下嘴角的血迹,急火攻心,离开西煋后的第一次吐血!深吸口气,转身,纵使早有准备,在看到儿子裸/露的肌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后仍是无法平静,刚刚的距离太过遥远,他知道儿子受到了折磨,却并不能看得真切,原来自己所见不过只是冰山一角,那身体上层层叠叠的大伤小伤,有新有旧,竟是伤上加伤不曾间断过的,段筱兰颤抖的伸出右手,冰凉的手指划过齐越遍布伤痕的胸肌,“疼么?”用着颤抖的声线,问着明知故问的话,泪水成线般落下,砸在地上,也砸在另一个人的心里。
段筱兰很少会哭,无论是齐誉还是齐越,都几乎没有见过,但这几天,不过两次见面,齐越却见得母亲次次落泪,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抬手替母亲擦拭泪水“越儿不疼的,您不要哭了!是越儿不孝,害得您次次伤心难过!”
本是安慰的话,却让筱兰的泪落得更凶,轻轻地将头贴在了儿子凹凸不平的胸膛上,泪水划过条条沟壑,儿子,母亲的好儿子!为母有多想补偿你你知道么?可是没想到,最后被救赎的竟是自己,心痛的无以复加,全部的无奈、委屈、自责、后悔,都化成泪水洒落在了儿子的胸膛,她真真正正的知道儿子长大了,什么时候被保护的立场对调了呢?儿子给予他们的爱是那样的宽容,不求回报,又是那样的无怨无悔惹人怜爱!齐誉,这样好的儿子你竟不珍惜,你怎么配拥有了他六年!筱兰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不起你,我亏欠的只有儿子一人!为什么你可以理直气壮的板起脸来教训任何人,为什么你可以满口仁义道德的把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在你心里便只有属下没有家人么?!既然如此,段筱兰何必再考虑你的感受,我要你知道真相!这是你欠筱兰的,也是你欠儿子的!
齐誉远远看着,心上说不出的嫉妒发闷,两个人就那样肆无忌惮的站在满是包围的圈子里,仿佛没有六年的间隙,六年的隔阂,而自己站在圈外,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都被划分在了两人的世界之外,他觉得现实无比的讽刺可笑,一个是背叛了自己的妻子,一个是自己满心为其谋划的儿子,他们有什么资格把自己划分在外?“齐越!示众期间私下示众台,你可知道有什么后果?”
齐越抬头,刚要请罪,突然瞥见一抹剑光,瞬间单手将母亲侧身一带,另一只手堪堪抓住了剑尖,举剑之人,是齐浩!
齐浩也没想过会一剑成功,他不过是要场面变得更加混乱罢了,此时能伤了一人,也算是赚到了,面上露出了诡异的一笑,试着将剑又往前递了几分,可惜,纹丝未动。悻悻的松了剑柄,齐浩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膀。
齐越将剑往地上一扔,未看齐浩一眼,也完全没有介意仍在滴血的手掌,面向父亲的方向,因为怀中的母亲,这一次并没有跪地回话“齐越明白,齐越会先带母亲离开,回来后听凭主帅处置!”
“母亲”和“主帅”,鲜明对比的称呼让齐誉听起来尤其刺耳,因为齐浩的举动而皱起的眉头颦得更深,身体两侧的双拳不自觉紧握。
可怜齐越注意了称呼,不过是怕齐誉为难而已!他就那样把自己的想法脱口而出,笃定的语气和从容的气度,诚实而又嚣张,在场的竟没有一人怀疑他说的话,只觉得这个男人说得出便一定做得到!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是你想来便来,说走就走的么?”齐浩挑眉说道。
齐越搂紧母亲的手微微用力,坚实的臂膀让人无来由的放心,他本想等谋划好一切后再制造这次的重逢,可天不从人愿,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这一次都差得离谱,但他不喜欢怨天尤人,既然已经发生,无论如何他也会送母亲离开!
齐誉从示众台上下来,夹着满腔的怒火,使得包围的人群不自觉让开一条通道,为什么会生气?齐誉自己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似乎见到筱兰之后,他的所有情绪便不受控制了。
“听凭处置?!任务失败失手被擒是死罪,苟且偷生卖国求荣是死罪,示众期间不守规矩是死罪,因己私利战友相残是死罪,放走要犯目的不明是死罪,连你内间的嫌疑也是宁肯错杀不容放过!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样的听凭处置!”
“如果是那人带回了你所谓的要犯呢?敌国的公主,算不算大功一件?”段筱兰上前一步,拦住了想要说话的齐越,把他挡在了身后。
“母亲!”
筱兰回头,看着儿子,带了点责备和心疼,她已经回来了,若是还什么事都还让儿子独自一人扛,也实在是太不称职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让母亲最后任性一次吧,这一次,我不会再随便离开了,你不能随意决定我的去处”转回,看着齐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