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调酒师阿奇在吧台拼命按铃,示意4号的酒调好了,好歹过来个人把酒给人端过去。
白以辰看着安诺全黑的脸色和屡屡掐上这位客人脖子的手,有点儿担心地问肖易:“肖大哥,安大哥应付得来么?”
“放心!应付这种人,安诺经验爆表”肖易拿眼角瞥一眼吧台,努力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阿奇愤怒的脸色,反正酒吧里的服务生不止他一个。
白以辰缩在舞池立柱的后面背对着吧台,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不会鲜格格地跑去端那杯倒霉的酒。他看见安诺抓住那个男人的手,大声说了什么,那个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青筋暴起,身子渐渐低下去。然后安诺突然放开手,笑得一脸谦卑地说了几句,端起桌上的那杯j bel一饮而尽,再冲吧台举了举杯。白以辰知道,这是示意阿奇这杯就算酒吧请的,不收费。
白以辰松了口气,看起来安诺是成功化解了这次危机。他终于腾出嘴来对肖易说:“这客人五大三粗跟猪一样,还满脸猥琐样,看着就不像好人!”
肖易表示同意:“你看他那样儿,大庭广众地就差扒裤子上了。”
俩人躲在立柱后面正品评那头猥琐猪时,郑锐顺着暗梯下来了。白以辰眼贼,一眼就瞄见郑锐往这个方向来了,于是立刻冲向吧台作出一副忙碌不堪的样子。阿奇总算是抓住了一个带腿儿的,一把把放着4号桌酒的盘子塞进了白以辰的手里。
里面是两杯tomorrow,郑锐今天买一送一,所以点烈性鸡尾酒的人特别多。4号桌上的那头猥琐猪至今为止喝的全是双份的烈性酒,那三个男孩子倒一直在灌科罗娜。白以辰端着盘子,左右张望一下觉得自己进退两难,深恨一时不察误入歧途。
白以辰本就纤瘦,加上大病初愈,脸上还带点倦容,但是精神非常好。就是这种懒懒的样子,配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让他具有一种惹人怜惜的气度。好像一株经历了一夜风暴的新竹,沐着阳光,枝叶零落却傲然挺拔,让人怜惜赞叹之余往往心生邪念,一定要把它攀折到手,看着它在自己手里顺从驯服才甘心。
dj在放一首在白以辰听起来算得上是“狂暴”的曲子,配合着这曲子的节奏灯光师让激光射灯满场闪动。白以辰抓了抓头发把发帘拽得凌乱些,堪堪遮住小半张脸,然后一路藏在忽明忽暗闪动的灯光的阴影中走到4号桌前,他低下头把两杯酒放在桌子上,恭敬地说:“先生,您的tomorrow。”
白以辰后撤一步,恰恰这时灯光熄灭了。就在他抬起头眯起眼睛以便适应一下突如其来的黑暗时,全酒吧的灯突然一起打开,配合着的是dj的大吼:“来吧,光明与黑暗;迷醉与清醒!”
“靠!想晃死谁呀!”白以辰忍不住爆出一句怒吼,一把捂住眼睛,几秒钟后放开时顺手把发帘捋了上去。他的眼睛在短短的两秒之内经历了一连串的明暗变化,一时之间眼前一片昏黑失去了视力。
在黑暗中,他觉得有条胳膊搂住了他的腰,自己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着倒了下去,直接跌进了一个散发着浓重烟酒臭气的、软软的怀里。
白以辰在跌倒的那一瞬间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处于怎样的一个境地,事实上他的眼前一片光斑闪动,耳朵里是节奏强劲的音乐,一声一声全都直接扣击在脑袋里,他的心脏突突狂跳,马上就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全身的血液都灌进了脑袋里,他耳鸣的厉害以至于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被音乐声震晕了。迷迷糊糊地,他还以为自己大概是被某个好心人扶了一把,心想着得道个谢。他双手摸索着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做支点好把自己撑起来,就在他双手用力按下去的时候,他听到了抽气声,并且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人掰了过去,一张热烘烘的,散发着烟酒臭气的嘴直接就贴到了自己的脸上,一条油腻的舌头一路舔过自己的脸颊。
白以辰当场就疯了!
他拼命把头往后仰以躲开那散着臭味的正往他嘴里挤的舌头,同时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谢天谢地灯光师终于熄灭了大部分射灯,只有天花板上的一圈顶灯还亮着,舞池中央的激光柱在场内扫射。白以辰的视觉稍稍恢复后看到的第一眼就是一张肥胖臃肿、涨成枣红色的脸,整张脸上最醒目的就是那张肥厚的还沾着酒汁的嘴,距离自己近到甚至可以看清嘴唇的翕动。
但是白以辰现在还顾不上那张嘴,因为他惊恐地发现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