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到公司,朵朵送上了咖啡,香雪将昨天他临时先走的会议记录交给他,指着桌上一大堆的报表道:“总裁,下面审核的老头说了,您要是今天不看完签字给他,他明天再也不上班了。”
孟信元愣了愣,嘿,这老头儿,“行了,我中午之前弄好。”他喝了一口咖啡略翻了翻会议记录,这个会议涉及的就是高尔夫球场建设项目,差不多算是最后的拍板定论,昨天他收到齐复的短信连滚带爬的冲出会议室没听完全场,不过从记录看来他还算满意。
手忙脚乱地忙到了饭点,办公室的门却被敲开了。
孟信元略略抬眸,手却还在签字,一见穿着一套灰白色运动套衫的苏大助理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走进来。
苏顾开口就是毫无起伏的一句话,“老叶请你今晚上吃饭,纳兰十八层,八点半。”
孟信元头疼地看着这个大名鼎鼎的助理,其实他见得不多,每次去叶梓韧家里才远远瞧见那么一两次,要知道叶梓韧宝贝他跟宝贝万年古玉似的那会请出来叫人看见?今儿不知道刮了什么风,居然亲自跑来约自己吃饭,孟信元心想,你俩玩什么呢?干啥也别扯到我头上不是?我可是无辜的。他点了点头,当然不会问出“哟,苏顾你咋亲自来了捏?老叶怎么舍得你出门捏?”这种傻透了的问题。
苏顾就跟机器人似的,转身优哉游哉的走了。孟信元才看见站在门外的朵朵,他挥挥手,“你去做事吧。”一看就知道被苏顾的架势给吓到了——与其说是苏顾的架势,不如说是叶梓韧请的十八个保镖的气势,一溜儿光头黑衣墨镜男,去哪儿都整齐划一,中间众星捧月似的伺候着一个生嫩的小男孩,这不是出门就吓人么。孟信元摇摇头,给齐复发了条短信,接着工作。
收到短信的齐复刚从家里出门,他坐在的士上报了长锦大学的名字,手里握着手机给孟信元回复了一条,短信发出正好接到司徒丹丹的电话。
“丹丹,怎么了?”
“有事儿,晚上一起吃饭?我上午到的长锦。”
“行,你定地方。”
“纳兰吧,大概六点行吗?”司徒丹丹道。
“嗯。”齐复应了。长锦这些年来最高的地标,他从没进去过,也从未注意过,只记得很高,夜晚的时候,从家中阳台望出去,那荧光的招牌像是夜空里的彩虹。
挂了电话才见开车的司机用奇怪的眼神在后视镜里打量自己,只听司机道:“先生,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齐复不明所以。
司机看他一脸无知无觉,“你看看,后面那辆黑色商务车跟了我的车一路了。”
齐复转头看看,果真如此,他皱了下眉,道:“没事,你开着吧。”跟踪他?会是谁呢?齐复又想起那宗车祸,总觉得隐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想起警察局的人的强硬的态度,他心里的疑惑更甚。
*
孟信元是在公司加完了班,直接让司机开车去纳兰。坐进后,孟信元把玩了一会儿手机拨了齐复的号码,等了许久却不见他接电话——不过平常看他手机也是随意乱放,估计又是忘记到别处去了,这么一想,孟信元勾唇笑了。
实则,齐复正和司徒丹丹吃完了饭,坐在包厢中等另一个人的到来。
此时所见的司徒丹丹与几个月前大为不同,她穿着及膝的纯色短裙,一双细高跟,姣好的身材显露出来,气质干练并且成熟更胜从前。
司徒丹丹并没有再一次的略过自己要订婚这件事,也将未婚夫的情况大略地跟齐复描述了一下。
正如同其他很多朋友之间的相处,齐复也问出一个十分简单的问题,“你爱他吗?”
司徒丹丹点点头,却又摇摇头,无奈地道:“爱他太辛苦了,爱不起。”
齐复并不了解他们之间多少纠葛,司徒丹丹与柳黎既然是少年相识,那必然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深厚感情,至于为何要时至今日才结婚,这也是外人所不可能猜测到的。
很多时候,在一起的未必是真正相爱的,而真正爱的死去活来的也未必能白头偕老。这些殊途同归的爱情故事,齐复已经从书中阅读无数,除了感叹命运捉弄似乎也无计可施。
推门进来的男人见到齐复似乎一怔,齐复明了司徒丹丹应该未将自己的名字告知于他。他礼貌性的站起身微笑。
司徒丹丹见他来了站起来上前迎了一下,挽着他的手臂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齐复。这是柳黎。”
两个心知肚明的男人互相点了点头意思了一下。
齐复默默地坐在一旁,眼中的司徒丹丹似乎与之前不大相同,她拘谨了不少,谈吐上更为细致,不似以前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不过也是正常之举,年过三十的女人,总不能一辈子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随性随心。他听二人简单的聊了一下,便听柳黎问道:“齐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齐复对人的感觉向来比较迟钝,他说不清楚眼前这个同父异母的人到底是什么做派或者于己好坏,单单凭一次碰面,他对他的印象好过那个柳霖。他简单地道:“老师。”
柳黎点点头,转而问司徒丹丹,“丹丹,你以前说的那个同学也就是齐老师吧?”
称自己为齐老师,这真是格外的奇怪却又很顺耳的称呼,齐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绿色的茶叶沁出碧绿的茶水,馥郁的香气直入他的鼻尖。
三个人并不十分热络,只是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