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突然,两道霸道之极的破空之声从我身下传来,我耳中只听得藤蔓连续断开的“噗嗤”声,身体一轻,我人又从半空坠了下去。
扭头望去,只见我身后朝我刺来的藤蔓竟然齐齐被削开了顶头棱刺,将我挑在半空的这根粗大藤蔓顶头也被人削开。
是韩萧他们替我解了围。
我心头一喜,人拖着三根粗大的棱刺下落之时不断地稳住身形,双脚一碰到地面上,我向一侧翻滚了两下,卸去了下坠之势。
从这根粗大的藤蔓身体里流出的鲜红的血很多,它的棱刺被削断,下半身几乎像是一处喷泉一般,往外直涌着血。
虽然我已知晓这种藤蔓身体里流淌着的是鲜红的血,但是这么多血喷涌出来,我还是看的心惊肉跳。它的生命力很顽强,砍掉一根藤刺还会再长出来一根。
正在这时,苏卿尧叫道:“烧这些藤条没有用,这些藤条全受那怪物控制,杀了那怪物,这些藤条自会死去。快去!”
他身边的三眼应了一声,手里握着一个瓷瓶转身就朝程富海和罢中原他们跑去。他手里握着的瓷瓶我见过,正是苏卿尧装腐尸散的瓷瓶。
我脑中一亮。这林间充斥着些许瘴气,在这里不可以明火,这些浅显的道理我们自然都知道,所以夜晚摸黑走来一直没有点火把。在与这些藤蔓纠缠时我心里闪过用火烧的念头,不过很快便被我否定了,一明火,只怕整片森林都要烧起来,到时这些藤蔓能不能烧死还是两回事,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过用腐尸散就不同了。腐尸散是阴火,只有碰到血肉之时才会腐蚀,冒出的火算不上真正的火焰,也根本毫无温度可言,冒出的火是冷的,不足以引燃此地的瘴气。
与苏卿尧接触的时间长了,我对这些丹药散剂也有那么一些了解。丹药散剂也有品阶之分,总共分为五品,一品为最佳,五品则为最低劣。品阶之中也有上中下三等之分,同一种丹药所用药材珍贵和粗劣不同,炼制出的丹药便在很大程度上出现不同的品阶,同种材料炼制出的丹药因为炼制手法、器材、时节、天气变化等不同,炼制出来也会有很大的差别,有品阶等级区分,散剂也是一样。而区分腐尸散的品阶等级则是看焰火颜色,火焰愈的翠绿,则说明腐尸散的品阶越高成暗绿或者阴绿,腐尸散的品阶就越低。
当日在东关镇时,高老大他们使用腐尸散腐蚀女尸所冒出的绿色焰火便就是呈阴绿之色,那就是腐尸散的品阶是低劣的。而在郴州城里时,罢中原对付那头母虫时所使用的亦是腐尸散,不过他所用的腐尸散燃起的火焰呈的是纯正的绿色,品阶属于高级的。有关丹药散剂品阶之分再详细一点的我便不怎么清楚了,这些事情我只当是耳旁风,苏卿尧跟我聊起时我并未太在意,不过我却知道炼制丹药散剂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炼丹之人必是见多识广之辈,对天下的各种草药了如指掌才行。
不管怎么说,这些藤蔓体内流淌着鲜血,这时候用腐尸散定是最好的选择。
脑子里瞬间想到了这些,身前的这一根粗大的藤蔓眼看着就要长出一根新的棱刺来,我不敢再多想,挥出追影剑又在它藤身上补了两剑,又砍下一截。趁它的棱刺还未长出来,我先遏制住它再说。
待我第二次劈开它一截藤身之时,忽然,不远处的空旷地带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此时,那头怪物整张巨大的脸上满是血迹,一张脸上尽是掌印和血窟窿,一嘴尖牙也被罢中原和程富海他们打断不少。在它脖颈那些荆刺下身,则在此刻冒起绿色的焰火来。
我心头豁然,它身上的腐尸散烧起来时只出滋滋的声响,周围的瘴气并未有异常的现象生。腐尸散果然有用!
那头怪物这时候再也顾不了我们了,长长的身躯急的朝我们头顶树梢间缩去,连同我们周围的这一根根细藤蔓也都快的抽回,打着旋朝树顶收去。
原本还很混乱的场地,几乎转瞬间便消停下来。
我们一群人连忙跑到了罢中原和程富海身后,仰头望去,只见顶上树梢枝叶正剧烈的晃动着,伴随着阵阵的嘶叫声。那头怪物窜进了宽大的树叶后面,我们看不到它的身影,但是它的叫声极为凄厉,听得我后背汗毛直竖。
这时,程富海忽然道:“罢门主,这是什么怪物,为何以往老夫从未见过?”
罢中原道:“本尊也在奇怪,我门中典籍上记载的各种走兽虫豸里也没有长得这般模样的。”
程富海收回目光,又朝四周看了看,道:“不知你有没有察觉这里似乎又和十年前有所不同?”
罢中原也不再去看顶上的树枝,环顾一圈道:“你是说此地的瘴气?”
程富海道:“不错。二十年前,这里的瘴气经风沙吹散,可林中残留的瘴气可没膝,十年前可没腿肚,如今却是连脚踝都摸不到,似乎死亡沼泽的瘴气在一点点的消散。”
大概是林外的风沙一次比一次吹得烈,所以才会让此地的瘴气越来越稀薄吧?我不觉好笑,我们如今碰到这等怪物,他二人竟在此时说起瘴气一事来了。似知道我的想法一般,韩萧接道:“庄主,出现这种情形许是外面的风沙所致,外面的风沙比上一次我们到来此地之时更厉害几分。”
这时,罢中原却摇了摇头,道:“不是风沙所致,外面的风沙再厉害,也吹不到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