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养玉,玉也会养人,甚至家里的老人曾经还跟苏困说过,玉戴久了,颜色都会化得更开,更匀净。
他带了二十多年,倒是没发现那玉颜色有没有更漂亮,唯一的感觉就是它越来越凉了。冬天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一直在衣领里贴着胸口,被体温捂着,怎么也凉不到哪里去。但是到了夏天就会变得很明显,那块玉会时不时从衣领里晃出来,暴露在外,等到苏困发现,再把它重新塞进衣领的时候,碰到的皮肤都会被凉得惊起一片鸡皮疙瘩。
这么多年,除了这一点,苏困一直没觉得这块玉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戴久了也就习惯了,所以从来没摘下来过。
但是今天,在玉佩滑落出来,碰到那人掐在苏困脖颈上的手的那一瞬间,苏困只觉得一阵凉得惊人的风掠过去,撩得他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而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就觉得自己脖颈上铁钳一般的禁锢突然松了开来,随着一声嘶哑得似乎带着点痛苦的低呼,一直笼罩着苏困的混杂着尘土气息的血腥味终于消失,那双狼一般森寒的眸子几乎只是晃了一下,便离开了他的视野。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间,甚至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终于得到氧气的苏困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伴随着剧烈的咳嗽,脖颈以上的充血在慢慢散去,眼角的湿意一点点变干,耳里的嗡鸣终于渐渐消失。
感官重新恢复的那一刻,苏困听到床边那个棺材盖子“啪”的一声脆响,听动静,似乎重新盖在了棺体上。
苏困:“…………………………”这特么的究竟是被封了,还是想伪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就在他手脚无力,躺在床上喘着气,慢慢从先前的窒息中恢复气力的时候,虚掩着的卧室门被推了开来,发出“吱呀——”一声轻响。
刚勉强松了口气的苏困几乎立刻重新绷紧了神经:还来?!
房间的顶灯被打开,暖色的光瞬间充盈了整个卧室,一个清瘦的身影朝屋里走了几步,然后顿住了脚,有些疑惑地开口:“你这是——”
熟悉的声音传进苏困耳里,在这种境况下显得又悦耳又欠抽,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隔壁那个睡死过去的货终于醒了。
耿子墨看着仰躺在床上的苏困,目光从他微红的脸和脖颈移到起伏明显的胸口,歪着头抽了抽嘴角道:“你大半夜打个飞机,怎么闹得跟要拆房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