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详正专心写字,听得这声叹息,忙抬起头来,唤了一声:“母妃。”
“云祥的字真是越来越好看了。”柳宸妃笑着道。
柳宸妃上去一看,但见纸上写着:“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她心下一动,便问道:“云祥,你若不是皇子,便是出家做个道士,母妃也不阻拦你。”
“现在便能。”萧云详说道。
“你不懂事,这种话千万莫要再说。”
“儿臣十六。”
他的意思自然是年满十六,连娶妻都不算太早,不懂事一说,自然不能成立。
柳宸妃轻声叹气,她只有这个儿子,偏偏自小孤僻,不与人多言,长大也是如此。那些个太医只说着是心病,非药石可救。这样的孩子,萧奕早已不放心上,哪怕不提,也无意传位。可是她不甘心,偏要争一争。无奈萧云详不懂她的苦心也罢了,还天天阻扰她。上次亲自食用下了七残香的果蔬,险些把她吓个半死。
纵然如此,她也不舍得责怪这个儿子。然而她终究想和他好好沟通,希望能得到他的理解和认同。无奈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都是死心眼,天天谈这些老庄无为之道。
柳宸妃正想着,忽然听到外面报说陛下驾到,连忙牵了萧云详的手出来迎接。
萧奕从步辇上下来,却见萧云详的手上还沾了些墨汁,便笑道:“云祥,你又在写字了?都写些什么?让父皇看看。”
萧奕说着,已经走了进来,里面的宫人听说,连忙呈上刚才他写的那幅字。萧奕看了,不由得笑起来:“云祥的字果然是越写越好,当年王扶称你是书画奇才,父皇还当他是夸赞之词,如今看来,倒是朕小觑了你。”
萧云详听了,便回道:“字无高下,唯心有别。”
“哈哈哈,这话说的,颇有些参禅悟道之意。你是皇子,能持有无为之念,固然是好,可惜树欲静而风不止,你想无为,偏偏有人就爱兴风作浪,你又能如何呢?”
柳宸妃在旁,听得心惊,知他意有所指,但自信没有什么把柄落下,但也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