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差距太明显了,简直就是在他脸上狠抽了一巴掌。
心情有些低落下去,乐夫随意翻着手里笔记本,低头瞟了眼,忽然停住了动作。
“咦?咋缺了张纸?”笔记本都是用胶连起来的,撕掉一页大致看不出什么,但仔细一瞧就能发现毛毛糙糙的撕边痕迹,乐夫皱着眉摸那些毛边,翻来覆去地看那面缺了页的。
陈乐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乐夫的话着实让他有些心惊胆颤的感觉。
好在乐夫纠结了会儿后并没有怀疑什么,只是说:“白老大送来的东西质量真不好,下次可得和他说下。”
说着,就把本子放一边了。
陈乐松了口气,手心已经出了一层汗。
下午的时间度过得很平淡,乐夫因为感受到了两人的差距,开始拿着书本拼命学字,有些不懂的就直接问陈乐,陈乐随手拿了本书翻看,心里忐忐忑忑的都是早上那张纸条的事,几乎是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的问题。
乐夫一直守在身边,他根本没有将那条塞在凳子缝里的纸条拿回来的机会,偏偏那纸条对他而言简直太重要了,不拿回来,心里的慌张感就一直在着,憋得慌。
乐夫看得出来他有些不对劲,但以为是他觉着自己笨,不愿意回答自己问题,所以也没在意,只是不再问了,默默地自己看书,把不会的记下来,等着以后问别人。
整个屋子里安静得可以,几乎只有翻书声和轻微的呼吸声了,暖暖的阳光从门外照进来,整个屋子的空气都仿佛变热了。
忽然,陈乐站起身来。
正在专心学字的乐夫被吓一跳,也跟着站起来:“咋啦?”
陈乐脸有些红,犹豫地说:“早上福娃来找我问字,我答应了要教他念书的。”
“啊?”乐夫一愣,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呢?”
陈乐微低头,小心翼翼地拿眼神偷瞄他:“说了是下午呢,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这意思,就是说现在到时间了,该教人去了。
乐夫被他小心翼翼的眼神瞄得心里直犯痒,也没多想就点头了:“他现在没过来,咱去找他?”
陈乐要的就是这句话,赶紧点头说好。
看他那迫不及待的样子,乐夫恍然回神自己说了什么,就想反悔,但又不好太过出尔反尔,干脆说:“他家现在有人呢,也不方便,还是你在家里等着,我去把他叫来?”
听他这么一讲,陈乐心里其实是有些不乐意的,不过也怕乐夫心里怀疑,又想起可以趁机把自己塞在凳子缝里的纸条取回来,也就点点头:“好。”
说完又不知怎么想的,回头补了一句:“路上小心。”
话一出口,乐夫一愣,陈乐也呆了一呆,然后立马把头低下了。
由着他这句话,乐夫的心情就好像浮云似的,一路上连脚步都是飘着的,等来到福娃家的时候,还没从那种飘飘然的感觉中回过神来。
乐夫一边喊着福娃的名字,一边推开门进去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还以为没人,正准备走却听见一个人的声音响起:“小狗子。”
吓了一跳,乐夫警惕地往四周看,终于在一片哗哗的铁链声中找到了缩在屋子角落的女人。
“婶子?”他心里松了口气,走过去问。
雷婶慢慢抬起头,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只是也许是光线的缘故,那笑容看起来有些阴黪黪的:“你来了?”
乐夫停住脚步,点点头,没有说话。
雷婶用手撑着墙壁,慢慢地站起来,带出一片哗啦啦的响动,她半靠在墙壁上,撩开遮在额前的头发,一双憔悴却不失光彩的眼瞥向乐夫:“你好阵子没过来了。”
乐夫这才想起自己的启蒙老师是雷婶的事实,只是现在他的确已经没心思在雷婶这里认字念书了,白老大给他找了好些个据说很厉害的老师呢,更何况雷婶说不定已经看穿陈乐的身份了,他怕雷婶带坏陈乐一起跑,现在都不敢多见雷婶了,于是简单回答道:“前阵子下山了。”
雷婶微低头,带着沙哑的嗓音低低地说:“那你什么时候再过来?我给你做了些预备课文,你现在认了些字,可以学些简单的句子段落了。”
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乐夫脑子有些发懵。
他是没想过再来雷婶这里认字的,也没想到雷婶会这样尽心地给自己安排好接下去学习的课程,此刻忽然得到消息,实在有些意外。
犹豫了下,他还是说了:“不用了婶子,白老大给我找了好些老师,以后他们会教我的。”说完他又脑筋一转,继续说,“倒是福娃,婶子你可不知道,他很聪明的,你多教教他吧。”
乐夫的主意打得很好,让雷婶教福娃认字读书,这样就省了陈乐的工夫,他也可以多一些和陈乐在一起的时间,同样也免了陈乐和雷婶碰在一起的可能。
只是没曾想,雷婶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她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几乎就要向着乐夫扑过来,只是浑身绑缚的铁链子将她困住,使得她根本无法过来,也因为这样,随着她剧烈而疯狂的挣扎,周身的链子不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衬得她的声音更加尖锐:“你说什么?不用了?凭什么不用了?当初是你自己说要我来教你的!现在你竟然说不用了?那小子知道个屁!我凭什么教他?他算个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不等雷婶把话说完,乐夫大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