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大爷收下奴婢,奴婢愿为爷做牛做马。”
“噗通”一声,那女子就跪在桌前,双眼含泪,楚楚可怜,梨花带雨,高一清立刻撇开头,怎麽每次见到这女子都是这副模样。
“总管……院子里还缺使唤丫头吗?”风擎把手里的千里镜递给高一清,高一清早就觊觎上了,满怀好奇地接到手里。
把事给办砸的总管抓住这将功赎罪的机会,郑重道:
“回爷,院子里前一时日才招了两个丫鬟和一个老妈子,使得还算如意,这些时日怕是院子里不缺人了。”
“是麽?”风擎语中有些迟疑,看著跪在下面的女人眼中灼热的渴求,心里有残忍的戏谑快意。
“是,连後院的牲畜都被照料的好好的。”总管的目光也落在跪在地上的那名女子身上,看著她面色一分一分的褪去,直至变的惨白。
一直出於看戏状态的李家奴才看这情形,立马招呼两个人把那女子架下去,作揖说道:“不打扰风爷的雅兴,奴才先告退。”
双脚瘫软失了最後一丝希望的女子被快速的拖离开了,高一清刻意忽视一般,连头都没抬过,透过千里镜的一端看向另一端,把远处细细的雨挪到眼前,连瓦檐上留下的青苔都看得清楚。
下著雨,高游文没来再找高一清,那些李家送来的糕点,高一清差人送了一些去客栈给高游文嚐个新鲜,然後就整日拿著千里镜在眼前在宅子里四处乱看。
“诶,少爷,真的要神奇!”小游凑在千里镜前,咧著嘴巴笑著。
“是啊,你说站在屋顶上能把整个无双城看个遍吗?”高一清和小游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绿松真不想拿看乡巴佬的眼光瞅那两个人,那东西都不时兴好久了,不过看家母喜欢的样子,李家这次算是送对礼了。
“那要不等天晴了,我去找个梯子去?”小游也心痒痒,搞不好还能看到人家馆子里的小厮来回跑呢!
“咳”,品著茶的风擎咳了一声,这屋顶可是不能随便爬的,“下著雨还是待著屋子里的好。”
高一清回头看了风擎一眼,想著总有天晴的时候,风擎也总有忙的时候,这千里镜还是找个高处才显得有意思些。
可高一清没料到这些天一直阴雨不断,春雨太过於缠绵,高一清一手拿著千里镜一手撑著油纸伞在风家别院里四处閒逛著,鞋子湿了两双,终於把千里镜玩腻了,开始窝在屋内。
烟雨蒙蒙,轻扣棋子,高一清盘著腿和风擎在棋盘前打发时间,风擎多少给高一清留些面子,没把高一清欺压得太厉害,偶尔也会让给一子半子或是稍微提醒一两句,让高一清也能赢上一两局,好让高一清嚐些甜头。
在和风擎不断对弈之中,高一清的棋艺进步不少,风擎也会经常指点一下高一清,高一清虚心求教的认真的模样,风擎看在眼中,印在脑海里。
可偏偏这样閒适的日子就非有人来打扰,那点细雨完全阻止不了高游文的步伐,高游文也就成了风家别院饭桌上的常客,经常陪著高一清打发时间,假装忘了时间,直接留下用膳,甚至留下住宿。
对於高游文打扰,高一清晓得其中的用意,他和风擎之间的事不是那麽简单。他有小游,有顾婶,现在还多个高游文,他的顾忌正在增加,他无法置他人的想法於不顾,他早就过了任性的年龄。
有一刻的快乐,就享一时的欢愉,他既然能出京,断不能辜负自己兄弟的一番努力,江南是必须要回去的。
风擎的身边有太多的人,不缺他这一个,哪天自己若是真的和风擎表了心里懵懂、连自己都不太明白的心意,会不会也和那个被丢出去的女子一样,喻之如牛马,视之如草芥,弃之如敝屐?
☆、(8鲜币)行道迟迟40
在无双城的十多日里清閒无事,高一清也养得面色红润,精气神都很好,有了可以说话的人,心思也都多少放下一些,一颦一笑也动人不少。
高游文蹭吃蹭喝蹭住已是轻车熟路,基本每日都会到风家报导,风家别院从门房到丫鬟老妈子都知道家母的兄弟这位兄弟,也当半个主子待著,连厨子都会做几样合高一清口味的菜。
高游文的厚脸皮还真教风擎佩服,当年躲在高一清身後那个稚嫩的少年成长如斯,颇让人惊讶。
若是知道高游文有一天会成为他和高一清之间的阻碍,他当初就不会对高家的这个麽子手下留情。
二人的饭桌已经习惯多加上另一副碗筷,三人中午正吃著饭时,别院得官家匆匆来报:
“爷,岩爷到了。”
风擎一早就吩咐过了,近来有客要来,让总管小心接待了,总管连等都没让那位岩爷等著,等他急忙到了饭厅,来人後脚也就跟著到了。
风擎从圆凳上站起来,出膳厅迎去,高一清紧随其後,高游文却有些漫不经心,像是在避讳什麽,看了钟辛一眼慢吞吞的跟在了後面。
来者器宇轩昂,身量高拔,身著紫金交领大袖长袍,暗纹金线盘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带著一身贵气。双眉入鬓,目光炯炯,虽嘴角带著浅笑,但总给人不怒自威的威慑感。
“风兄许久未见啊,近来还如意吧。”来人朗声笑道,神采奕奕,和风擎似乎相熟已久。
“托岩爷的福,风某近来一切尚佳。”比起来人的热络,风擎显得冷淡许多。
来人也不在意风擎的态度,把目光放在了高一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