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有人轻声询问道。
“痛……呃?”
我下意识的接完话,才惊悚的发现假山上随意坐着一人,眉目如画白衣胜雪。
此刻他正专注的盯着石块下的一条缝隙,声音轻柔的似三月扬花却让人禁不住恨的牙痒:“既然痛,就不要用这样的笨法子整人了。”
我扔掉螃蟹,气的跳脚骂道:“你这讲风凉话的王八蛋……这么晚了不睡觉跑到我家装神弄鬼做什么?”
至今我仍对那骗走的二十两子痛心不已,这只披了羊皮的狐狸,装起天真来一点都不差给青商!
他将手指放到嘴唇上做一个噤声动作,声音愈发放轻:“你看。”
我心肝扑腾了好一会儿才恢复正常,紧绷着脸竖立了会儿,终于敌不过强烈的好奇心。挽起袖子爬上假山,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石缝里有一团毛葺葺的雪球,那是?
我兴奋的趴到石头缝里张望:“啊,兔子!”
东方磊点点头,身子也稍稍往前倾些,乌亮的发丝垂下来落到我手指间,声音似带蛊惑般低柔:“想要么?”
“想!”我大力点头:“到时候分一些给你吃。”
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随即缓缓道:“杀生不是很好的。”
……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兔子不是拿来吃的么?难道你以为我会像嫦娥姐姐一样爱心泛滥抱只宠物?”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问出个不相干的问题来:“你原谅他了?”
我眼睛转了几转方才跟他的跳跃思维,扯扯嘴角随意道:“没什么原不原谅,总归已经决定放下了。既然他觉得我白痴好骗,便如他愿好了。”
“这次如何察觉的?”
我拍拍手,推开他的肩膀,在石头上背着他背坐下来:“直觉。”
“嗯?”
“爱情真是件奇妙的东西,它可让令人一叶障目对诸物都视而不见,也可以令人亳不怀疑的沉迷其中难以自拨,甚至自动忽略掉赤裸裸的真相自欺欺人。一切都是自己心静想通了而已,倘若绳说他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的话,那便是他错估了爱情这种东西的时效性。要知道,没有任何一种感情经得起反复折腾和欺骗。他眼神声音依旧,甚至连口才也多了几分文采飞扬,我却是无动于衷,头脑冷静到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地步。不久前我还在伤心,他此番归来已然不是我认识的青商了。直到方才我才突然明白,真正改变的那人是我。“说完后我翻小飞居然也能说出这番高深通透的爱情感言来,明日太阳会从西方升起也未可知……
东方磊安静的听我讲完,垂眸浅笑问道:“以前的事情也都想明白了么?”
我点点头,颇带崇拜的看向他:“你还真是半仙啊,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似的。当初我把他带回府上,冯月娇派人对我施家法时,他明明可以出手相救,却只是装作慌张的神情旁观而已。现在想想,怕是在一旁故作声势的偷笑看热闹。当天晚上,我的确有讲随口讲过一句‘让动手打我的人通通去死’的话,冯月娇与我梦中相会,回答凶手是谁时却含泪指向我,并提示‘枕边人’三字。后来随仵作验尸,也能猜测到作案手段并非人类所为,却是不愿去想罢了。”
“蛇妖突兀的出现将案情终结,此事便稀里糊涂的过去了。他莫名其妙的消失,再至此次归来,不知是他太过自信抑或是低估了包小飞的智商,对离开的原因都避而不谈,只草草编一个俗套的爱情故事来试图打动我。我为人虽然迟钝却并不蠢笨,房间那场戏皆是对我的深情一片和夸赞,却是漏洞百出经不起任何推敲。他此番费尽心力想破镜重圆,我不会天真自以为事到,包小飞会令一个集了万恶的妖怪迷恋到如此地步。虽然至今猜不出他于我抱的什么目的,却能肯定那绝对不是单纯的爱。真相或许只有你一个人知晓而已,不过对我来说来说都没什么关系。大家都是成年人,一味缩头未免无趣,他想玩我便奉陪罢了。左右不会有什么损失,偶尔演戏也胜过日子无聊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