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没错,这匹马就是需要虞周伺候,它虽然性情难驯,却是地地道道生于战马群中,并非野马,从小过惯了别人伺候的日子,早就成了习惯。
秦人祖上养马爱马,这种风气一直遗留至今,所以一匹不服约束的战马居然待遇从来不差,再加上蒙恬肆意放纵,才养成其无法无天的性子。
这可把虞周坑苦了,浑身都快累散架了,还得端茶倒水的伺候大爷,毕竟是年齿不长的小马,就像头一次翘家的孩童一般,看什么都新鲜,虞周生怕它一时兴起把自个撇下就跑,茫茫荒山自己去哪找回去的路?
好在这家伙并无此意,不过翻脸也是快,吃饱喝足之后,虞周就再也没法近身了,只见它支棱着耳朵跟狼一样,动静稍有不对,立马耳朵一转大眼一睁,架起身子作出欲跑的姿势。
这个白眼狼!吃饱喝足踹厨子!这都什么事儿啊。
拖着疲惫的身躯,虞周这才准备自己的吃食,没盐没滋味有腥气,啃完两只兔子之后,他开始琢磨第二天怎么上马,这次可谓是攻其不备,但是一旦下了马背,再想驾驭可就难了。
独耳烈马与他只是小孩子与陌生人的关系,有天然好奇引发的亲近,更多的是动物本能疏离,刚靠近几步,只见它耳朵一转,马头再度抬起来,不善的看着虞周。
“你听力有那么好吗,这半边耳朵不是缺了一块么。”
马大爷不乐意了,咴吁吁一叫,打了几个响鼻。
“好好好,不提了,你觉得蒙恬那人怎么样?其实我也知道他把你弄来是祸害我的,说实话,只看史书的话,我对他印象还是不错的。
虽然修长城累倒不少人,可是吧,这种事情怎么能赖到将军头上?忠信,践行,算是个好人了,最主要的,这人北抗匈奴多年,只此一点就让人肃然起敬。
唉,说这些你也不懂,事儿还没发生呢,可惜以后只能对立么?
听说毛笔都是他夫妻俩改良的,据说古筝也是他精改而成,你说这么个文武全才之辈,死的太早是不是可惜了点……”
这里没有旁人,虞周大可以把胸腹中的秘言倾吐一番,后来说累了,他往地上一躺,继续絮絮叨叨,也许是这个动作让独耳马大为安心,它重新把马头搭在地上,有一口没一口的随便咀嚼。
“你想过什么日子啊?说实话,如果没有项羽这茬子事儿,我最想过的就是那种混吃等死的日子,不过我觉得应该可以继续混吃等死。
你想啊,刘邦那货不过如此,只要提前预防好了,他还怎么翻身?就是羽哥这性子我不太放心,坐天下多难啊,肚里肠子不转弯的家伙绝对不成的,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对了,我给你起个名字吧?虽然你不一定跟我,蒙恬也不一定舍得,总算是相识一场嘛,嗯……独耳太难听了,跟老鼠似的,要不叫独音怎么样?”
那马许是累了,闭着眼睛不搭理人,虞周小心的翻了几个身,离它更近了一些,还好,没什么反应,再近身的时候马耳抖了几下,不过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信心大增的虞周继续慢吞吞的靠近,直到近在咫尺,独音仍然没有丝毫反应,结果一伸手,圆溜溜的大眼睛顿时睁开了,虞周尴尬的笑了笑,就躺在它身侧休息起来。
独音也不反感,警戒了一会儿发现他没继续什么过份的举动,这才再度闭目养神,虞周早就累惨了,随口嘟囔些什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睁眼,顿时觉得有点不对劲,睡着之后人是没有意识的,虽然是盛夏,可夜间的野外还是天寒露重,虞周本能的四仰八叉盘在马身上,最难以忍受的是,他觉得自己脚上有些湿热。
低头一看,果然一滩**的,本来要扔掉鞋子,一想这荒郊野外光脚可不成,只能忍了下来,再一扭头,发现独音睡的正香,恼羞成怒之下,想都不想就是一巴掌。
被打了个懵圈,马大爷也是有起床气的,只见它浑身一滚,这就要将虞周压在身下。
“好家伙,还来?咱们昨天不是朋友了么?”
借着独音翻身的工夫,虞周飞快跃上马背,鬼知道它翻脸之后还会不会等自己,还是早些占据主动的好,果不其然,一人一马连饭都没来得及吃,又开始较劲了。
也许是自己习惯了,也许是相互熟悉一些了,更也许是那泡马尿的缘故,虞周总觉得今天的颠簸比昨日轻一些,不过依然很不好受,肠胃里空空如也还要忍受酷刑,都快吐出酸水了。
日头渐高的时候,虞周再也受不了了,几次惊鸿一瞥重见黄河,早就不知道被带到哪里了。
“停停停!我不骑总成了吧?把我放下来,老子自己走回去!”
怪就怪了,这家伙真的听懂了,只见它四蹄外撇立定之后,抖着身上的鬃毛跟狗洗完澡甩水似的,催促虞周赶紧下来。
刚一落地,马大爷又回复成气定神闲的样子,等着虞周伺候它,这把虞周给气的啊,他算看出来了,喂食可以、相互搭伴也可以,就是不能骑!
这性子要是驯不服,以后谁骑谁啊?虞周可不继续惯着了,反正这家伙也不会自己跑掉。
颠了一个上午最难受的就是肠胃,脚上也是腥臊难闻,找了条干净的小溪处理一下,他决定先犒劳自己再说。
野物打来了,火也生起来了,眼见这个折腾自己一天的家伙吃饱喝足之后开始剔牙,马大爷不乐意了,其实出来这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