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肯定这封信不是伪造的,因为这封信不起眼的角落有他认识的独特标记,不是薛冲的心腹之人根本注意不到,旁人想伪造信件的话不仅要做旧,还要会模仿字迹,更重要的是不能漏了那标记。
这么看来,这封信必然是真的,薛冲根本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反而是他的仇人,而且是血海深仇!
高子明眼眶含泪,双手狠狠捏成拳,差点将手中有了年岁的信纸揉烂,沉默了很长时间后深吸口气,咬牙切齿道:“我竟然一直以为当年之事乃土匪所为,没想到竟然是他!好一个伪君子!好一个伪善人!”说着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突然抱头痛哭,“我竟然为仇人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有何颜面去见地下的父母叔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薛云舟看他哭得这么痛苦,不免也跟着心酸,便宽慰道:“不知者无罪。”
“不知者无罪……不知者无罪……”高子明喃喃着重复他的话,脸色转冷,恨声道,“如今我已经知道了!有生之年,我必要手刃仇人!”
薛云舟见他表明了态度,悄悄松了口气,也不催促,只坐着等他自己回神。
高子明情绪激动了许久,等慢慢平静下来后,抬眼看向薛云舟,道:“你以前可是对他的话唯命是从,想不到这半年来竟如同变了个人。”
薛云舟眼角一跳,随即捕捉到他话中的隐含之意,连忙定了定神,笑道:“你又不是我,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那你倒是说说,我以前究竟怎么唯命是从的?”
高子明以为他是对自己说的话表示不服,并未多想,便道:“你为了一己之私,答应薛冲去谋夺你娘的嫁妆,甚至企图染指康家的宝贝,这难道不是唯命是从?”
薛云舟没料到还有意外消息,猛地在袖中捏紧了拳头:“康家的宝贝……薛冲连这种事都会跟你说?难道他连究竟是什么宝贝都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