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寂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笑意和温情,看的一边做杂役的外门弟子眼珠子都差点没掉出来,原来凌师兄会笑啊,居然还笑得那么温柔。
当然,面瘫脸凌寂笑起来实在说不上多么温柔可亲,只是和他平日里那冷酷的模样比起来,真是天差地别。
正在发呆的小杂役还没回过神来,便听见凌寂淡淡的微雪似的声音,“小珏呢？”
小杂役见凌寂一脸寒霜的看着他(其实真的只是面瘫而已),吓得一激灵,连忙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去,低下头不敢直视凌寂的眼睛,“沈师兄今日约了和苏郁苏师兄比剑,已经出去了。”
苏郁？比剑？
凌寂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小包子什么时候和苏郁扯到一块儿去了,他明明记得小包子好像不怎么喜欢那个叫苏郁的小师弟啊。
凌寂想着,脚下却没有什么停顿的往练剑场去了,同门间一起练剑或是比试一般都是选在练剑场。
答应了小包子会尽快出关的,所以凌寂闭关之时没日没夜的苦修,就是想快点儿突破化神,见到他的小师弟。
如今他出关了,这院子里倒是冷冷清清的连个人影都不见,凌寂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不爽。
还没跨进练剑场呢,凌寂就被鼎沸的人声吓了一跳,这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人了,他的师兄弟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爱剑术了？
“凌师兄。”作为一个合格的洁癖外加强迫症,凌寂一向不喜欢人太多的地方,强忍着不适走进去,周围陆陆续续的有人看见了他,自觉地给他让开一条路。
凌寂远远地便看见台上那个一身火红衣衫的少年,那是他的小师弟,虽然变了很多,但是凌寂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白净纤细的少年右手执剑,脸上那肉嘟嘟的婴儿肥早已褪去,神采飞扬,眉目绝丽,嘴角挂了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昳丽得红衣也仿佛失了颜色。
凌寂怎么也没想到小师弟竟出落成了这等相貌,这,真的是那个白白软软胖乎乎的小包子吗？
凌寂心头猛地一跳,好像有什么不受控制的东西将要喷涌而出似的,奇怪的感觉让凌寂微微蹙起了眉。
红衣的少年不紧不慢地隔挡着对方的剑,明明台上两人都是差不多的修为,但偏偏给人一种他不过是在逗弄对方的感觉。
就像稳操胜券的猫抓住了老鼠,不是急着一口吃掉,而是喜欢慢慢的玩弄对方,看着对方一步步落进自己布下的陷阱。
苏郁也感觉到了沈珏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心里的不满和厌恶更加强烈,微微的咬住了下唇。
他一直就不喜欢沈珏,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就不喜欢这个漂亮的过了头的小孩子。
他能感觉到沈珏也不喜欢自己,他看着他的眼神,就像看着什么令人厌恶的脏东西似的,这让苏郁有种对方高高在上,而他卑微的埋在尘土里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
为什么,人和人就是这么不一样,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够好,为什么所有人的眼睛里都只看得到沈珏,就算他什么也不做,偏偏就能得到大家的瞩目。
当年收徒的时候是这样,明明那时候他的修为还要高过沈珏,可是清霜剑偏偏就挑中了沈珏,那个冷冰冰的凌师兄对他好,现在就连景师兄也总是沈珏前沈珏后的,他到底有哪里比不上沈珏。
所以他今日才会借切磋的名头想要和沈珏比比,他就是想要让大家看看,他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明明他的修为如今已经大有进益,原以为能够轻松地打败沈珏的,没想到却弄到如今这进退两难的境界,没想到这个资质平平的沈珏,境界竟然还要高过他一点。
苏郁咬了咬下唇,全身灵力猛地灌入长剑中,长剑似有隐隐的火光浮动,是的,他也是火灵根,纯净的火灵根,资质比沈珏好得多。
长剑带起隐隐的风声,火光暴涨,瞬间几乎要将沈珏包围,众人也隐隐觉察到不对,这哪里是比试,分明就是要致沈珏于死地。
台下的凌寂看到这一幕,心差点没从嗓子眼蹦出来,下意识的就要冲上去拦住苏郁。
红衣的少年却微微一笑,手上剑光流转,长剑翻转间,剑尖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扑面而来的火光顺着剑尖游走,百川归入海,大海归潮,正是当年凌寂手把手教他的那一招。
火光中的红衣少年,像是浴火的凤凰般,昳丽冶艳的让人挪不开眼。
几人高的火浪反扑向苏郁,瞬间将他整个人淹没进去,不过瞬间,众人几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火光已灭,苏郁呆呆的站在原地,人倒是没什么损伤,只是一头乌发被烧掉了大半,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
苏郁面上表情有点泫然若泣,配上他那张荏弱的脸,颇有些惹人怜惜的味道,只可惜再看看他的头发,只让人觉得好笑。
看着苏郁强忍着怒气的脸,沈珏颇不给面子的噗一声笑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苏郁,“真不好意思啊,苏师弟,一下子剑没拿稳。”
“没,没事。”苏郁红了眼圈,委委屈屈的道。
沈珏在心底不屑的嗤了一声,自己要来招惹我,现在做出这样子给谁看。懒得理会装柔弱的苏郁,满不在乎的转过身去。
一个熟悉的冷峻脸庞映入眼帘,沈珏一下子愣在原地。
凌寂看着台上那红衣的少年站在原地愣怔了几秒,便猛地向他跑了过来,连手里的剑也顺手扔在了地上。
红色的袖摆随着他跑动的弧度微微扬起,少年昳丽的面庞上染上一抹绯色,微微上挑的眉眼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