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们总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让凌冬至惊讶的同时又觉得神奇无比。
“它自己去的?”
“还有西崽。”小灰不满地抖了抖耳朵,“我找到这两个家伙的时候,它们正想摸进警局里去找你的手绢。要不是我拦着,还不定又闹腾出什么事儿来。”
凌冬至被它的语气逗笑了。他当然知道小灰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它那么个毛茸茸的样子,怎么看都还是个可爱的小宠物,所以每次听它老气横秋地教训那几个小猫崽子,凌冬至都觉得莫名的喜感。
“你做得很对。”凌冬至笑着夸赞它,“如果真让它们把手绢弄出来,那帮精明的警察会更加重视这个线索,到时候只怕更加麻烦。”
小灰的猫脸上流露出一个骄傲且自得的表情。
凌冬至又想笑了,虽然说小灰用行动证明了生姜还是老的辣这条定律适用于任何物种,但是看着小灰那双水汪汪的蓝眼睛,凌冬至还是觉得可爱到不行。如果不是顾虑它那娇贵的自尊心,他真想凑过去好好摸摸它的脑袋。
“你上次还说要跟小样儿一起去的,”凌冬至问它,“怎么没跟去?”
小灰把身体团了起来,懒洋洋地闭上眼睛,“岁数大了,跑不动了。”说完还轻轻地叹了口气。
凌冬至没忍住,凑过去揉了揉它的脖子。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也知道,小灰确实是老了。
“冬至,”小灰闭着眼睛晃了晃尾巴,“我觉得你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了?”凌冬至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小灰的后背。不同于小样儿簍-u,n麽倘崛淼谋趁,小灰的毛皮已经变得粗糙,并且失去了昭示着蓬勃生命力的亮丽色泽,指掌间略微发涩的触感仿佛染满了沧桑的味道?/p>
小灰懒洋洋地说:“你总是跟我们在一起,这样是不行的。你别忘了,外面那些两条腿的才是你的同类。”
凌冬至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顺着它的后背摸了下去,轻轻地挠了挠它晃来晃去的细长尾巴,“我知道。”
后半句话他没说。但是他觉得小灰一定是懂得的。
有的时候,他宁愿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同类。
小灰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嫂韩敏。
几年前韩敏刚被凌立冬带到凌家来见家长的时候,就跟凌立冬说过,他这个弟弟身上简直没有人味儿。当然她原话不是这样的。尽管她试图用“不食人间烟火”之类的听起来比较文艺一些的句子来美化她的本意,但是从小到大听惯了这类议论的凌立冬立刻就理解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然后他用一句很无厘头的话来表达他的看法:“你也发现了?其实我也一直怀疑我家老幺是个妖精。”
后来凌宝宝出生,凌冬至嫌闹,韩敏就总说让他沾沾人气。凌宝宝还特别乐意找他玩儿,所以韩敏有时也跟凌爸凌妈抱怨他总是躲着凌宝宝。
凌冬至心里清楚,他嫂子并不是拿他开玩笑。他能看出韩敏眼睛里那种自以为掩饰得很好的疑虑。不一定真的怀疑自己是非人类,凌冬至觉得她一定是在猜测自己到底有没有自闭症或者类似的精神问题。
凌冬至觉得自己有必要反省一下自己,从小到大他确实没有什么走得特别近的朋友。小时候他就内向,课余时间又都放在了学画这件事上,几乎没有过跟邻居孩子们满大街疯跑的经历。上大学之后倒是跟学校的师兄走得比较近……
凌冬至摇摇头,刻意地跳过了这一段回忆。
上班之后,校方也要求他们出作品,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他除了上课之外,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画室里,除了同为美术老师的陆行和住在自己楼上的小祝,他跟其他的同事们也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还真的没有哪一个人类能像小灰它们这样,一直走进他的生活里去。
小灰在他的手掌底下伸了个懒腰,“你戒心太重了,冬至。我不明白你都在戒备什么。”
“习惯了而已,哪里有什么戒备呢。” 凌冬至笑着摇头,“再说跟人打交道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小灰舔了舔他的指尖,“那种麻烦本来就是人类生活的一部分啊。就好像猫天生要去抓老鼠一样,人类天生就是要跟同类聚在一起。你太不合群了。”
“我没有觉得自己不合群。”凌冬至试图替自己辩解,“可是你看,我的大部分时间要放在如何完成我的作品上面——这本来就是要自己一个人来完成的事情,又不是说相声,还得找个搭档什么的。”
小灰在窗台上晒了半天,眼睛已经眯缝了起来,听到他的话,眼也不睁地嘟哝了一句,“我觉得你比我还像一只猫呢,冬至。或许你其实就是一只猫,只是长错了样子。”
凌冬至抬起头,冲着不远处树杈上蹦来跳去的小八和小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知道小灰大概是累了,要不是为了赶着告诉他小样儿簍-u,n麽痰南侣洌它一般是不会跑到学衭獗呃吹摹k坪趺u们也划分了各自的地盘,術这一块应该是属于后山那一窝狸胾摹?/p>
至于画室周围地盘的所有权,早就被小八小九给划到自己名下了。平时这个时间,小八和小九会跑到窗台上晒晒太阳,跟他要点儿面包屑吃。可是今天它们的地盘上居然来了一只老猫,这让两只鸽子很是不安。直到这个大家伙睡着了,它们俩还有点儿惊魂未定。尤其看到这老猫还是凌冬至的熟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