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居民小区魏宁倒也不是没见过,只是见得少。
从阳台上晾着的衣物来看,这小区人气还蛮旺,就是在小区里面见到的人不是太多,大概一般人不是上班就是上学去了,只剩下些老人在家,时不时可以看到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在楼下一闪而没。
魏宁找到了第十四栋,这栋楼明显是人气不足,很多阳台上都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一看就是没得人住了。
魏宁按响了四楼四单元四零四号的门铃,门很快就开了,那老头子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满脸得意地看着魏宁,“来了吧?反正都要来,刚刚那么犟做什么咯,自讨苦吃。”他边说还边摇起了脑袋,差点把鼻子上那副墨镜给摇出去了。
魏宁就进了房间,一进去就吓了一跳,房间的门窗上到处都贴满了用朱砂画的黄符纸,一张挨着一张的,那窗户都看不到外面了,绕着房间还串了一根线,线上挂着一些铜铃铛,一进这屋子魏宁就觉得阴气森森,蛮不自在,他不敢进去了,就挨着门口站着不动了。
那老头子瞪了他一眼,“你这是干什么,这点阵势就怕了?”
魏宁才刚刚被吓了一回,现在看到有点苗头的地方都只想打转身,他额头上冒出了些汗,勉强笑了笑,“你老这房子实在阴气太重了,我现在是看哒这些东西,心里就虚的慌。”
那老头子直接往他后背上一拍,别看他干瘦矮小,手劲却大,拍得魏宁一个踉跄,直接跌进了屋子里面,那老头子干完了这种事,还在那里笑,“太罗嗦了,要是魏时那小子跟你一样,早就被我打得满地找牙,哪里还敢跟我说些不着调的话。”
魏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直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你老人认识魏时?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魏时的?”
老头子指着他的脖子,“你脖子上挂的那锦囊还是我送给他的,天下独一份,那小子要是敢把我的东西随手乱送人,我还不抽死他,肯定送的是关系好的。”老头子拿眼上下瞄了瞄魏宁,“你是魏宁吧?”
魏宁服了,就这样都可以把人直接猜出来,又是魏时认识的,这一定是传说中的高人,“是咧,是咧,你老贵姓?”
老头子翘起胡子,“我姓徐,排行老三,一般人都叫我徐老三,你叫我徐师傅好了。”客厅里空荡荡的,连把椅子都没得,地上还全都是灰,不知道多久没打扫过了,徐老三也不嫌脏,一屁股坐在地上,从旁边拖出了一个塑料袋子,从里面拿出了几样凉菜,还有两瓶酒,冲着魏宁打招呼,“过来,过来,坐哈,我们两个喝杯酒。”
魏宁也一屁股坐在地上,抓起一瓶酒,松开塞子就喝了一大口,一股辣味冲进了肺里面,喝得太急了,他被呛得咳嗽了起来,边咳嗽边摆手,对面的徐老三就在那里看着他狼狈的样子一阵笑。
等咳嗽完了,魏宁缓过气,冲着徐老三一拱手,“你老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是没得办法了,出门就见鬼,家里还有一只等着我回去,我还要找工作,还要养家糊口,唉。”
魏宁叹了口气,这几天的压力都快把他压垮了,连正常生活都没办法了,躲在屋里倒是不用见鬼,只要见那一只就可以了,但是他总不能一直躲着吧,难道还能一世都不出去工作?他还要吃喝拉撒还要养家糊口还要供房子,现实不会因为你日子难过就放你一马,天上也不会掉一堆钱下来。
徐老三美美地砸了一口酒,“你急什么,你把你脖子上挂的那东西取下来给我看看。”
魏宁取下了锦囊,递给了徐老三。
徐老三油腻腻的手也不擦一擦就一手拿了过去,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另一只手上,里面总共就三样东西:魏惜的牌位,魏惜的葬玉,还有那包被魏三婶取出来后又被魏宁放了进去的安息香。
徐老三抓起那包安息香,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骂了一句,“臭小子,又在我给的东西里面乱加东西。”他把那包安息香又塞回了那个锦囊,“我就是靠着香味把你认出来的,我自己做的东西哪可能不认得,再过十年,我都认得。”
他拿起另外两样,看了又看,看了半天之后没得言语,又把东西全塞回了锦囊,扔回给了魏宁,“你小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命,背是背到家了,有些路是注定要走的,也没得办法,你早点看清楚,早点接受,对你自己也有好处,反正也是迟早的事,躲不掉的。”
这一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说的魏宁是云里雾里,他傻愣愣地看着徐老三,“啊”了一声,也没把锦囊挂回脖子上,而是顺手就塞进了衣袋里面,“你老这是什么意思?魏时说话不是就跟你老学的吧?也是这样故意神神秘秘的——”魏宁压低了声音咕哝着。
徐老三瞪了他一眼,“你晓得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我还想多活几年,我中午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被一股怨气缠住了,那股怨气跟我最近接的一个单子有关系,你也跟着我去看看。”
魏宁不想去,想都不用想徐老三要去的地方,肯定很危险,鬼成堆。
徐老三也不逼他,凉飕飕地丢过来一句话,“你要是不肯去也可以,那个怨气就会一直缠着你,你身边那个鬼也没得办法,顶多就是帮你挡一挡,你看是要一直见鬼呢,还是尽早把这件事解决。”
魏宁还在犹豫,突然间,房间里的那些铜铃铛响了起来,先是轻轻地响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