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是我爸。”
除去在他母亲墓前,她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像被乌云遮蔽的太阳,无奈且痛苦。
沈云唤陪着他坐了会,说:“我去买咖啡。”
出去很久的贺美西终于再次回到医院。
“怎么,去销毁证据了?贺美西,你现在一定很担心我爸醒过来吧,哼,好端端的从楼梯上摔下来,你怎么不说是摔在浴室了。”
“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和他说了一些话,他就要下楼,然后自己摔倒的。你别血口喷人。”
“你说了什么。”
“夫妻间的私房话,用得着和你招待吗?”
“夫妻?笑话,我爸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妈。”
“任熙,你别得寸进尺,任氏还不是你的呢,我跟着你爸那么多年,指不定最后你还要叫君怡一声妹妹呢。”
“祝君怡永远别想和任家有任何关系。”
贺美西才不担心任怀遇的死活,她现在担心的是这个老家伙背着她立下遗嘱。她回家翻找一通,却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遗嘱的文件。她确实害怕老家伙醒过来,她失手将他推下楼梯,如果他醒过来……
这时,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手术还算成功,是否能醒过来,就看病人的求生意志了。”
贺美西松了一口气,走出了医院。任熙握紧拳头,看着她的背影,眼睛里有怒火在翻腾。
沈云唤抱着咖啡站在柱子背后,她看到了他们争吵的整个过程,原来,祝君怡是贺总监的女儿。
祝君怡在公寓里坐立不安,她迫切的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任熙出门时那复杂的眼神是为什么,她抓紧手中的电话,却迟迟没有拨通,直到天明。
她放下手机,将轮椅推到餐桌边收拾昨天晚上没有吃的饭菜。一时的神志不清,她失手打落一个碟子,放在沙发上的电话正好响起来。
“喂”
“有时间吗?我想我们应该见一面。”
还是那间咖啡馆,不同的是,这一次,祝君怡是自己走着进来的。
“我女儿哪里不完整了,这不是很美吗?”贺美西站起来,走过来拉祝君怡的手,被她轻轻挣开,推开椅子自己坐下。
“你要说什么?”
“作为妈妈的身份见见女儿。”
她站起身,“那看够了吗?”作势离开。
“你不好奇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任熙一定没有告诉你吧。”
贺美西拿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任怀遇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适可而止……不完整……”祝君怡重新坐回椅子上。直到结束,她都没有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就这样?”那任熙的离开家是为什么?因为终于他醒悟过来不应该和一个残疾人耗尽一生了吗?
“不,我因为别人诋毁我的女儿,所以就和他吵起来,然后不小心,是不小心,将他从楼上推下来了。”
她说话的语气是那么平静和自然,让祝君怡从心底里恶心她。
“任叔叔呢?他没事吧?”
“叫得可真亲,死是死不了,但估计要昏迷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祝君怡死死的看着她,这个人真的是把她生下来的妈妈吗?贺美西扔给她一个文件袋,“用这个把任熙最新的case计划书调换。”
“你高估自己了。”祝君怡起身离开,身后传来贺美西的声音“你不想知道任熙是怎么回答的。”
她按下手中的录音笔,
“祝君怡永远别想和任家有任何关系。”
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一字一句,那么明了,像是为划清界限的宣言。
沈云唤到医院给任熙送午饭,无论如何要让他把饭吃了。她刚进医院的大厅,便听到小女孩可爱的嗓音在叫“姐姐,姐姐。”她循着声源看去,郑宝宝拉着包子向她跑过来,那条狗因为腿短,整个过程在地上属于直线拖行。
再次看到郑景阳的女儿让沈云唤不禁感叹世界好小。她蹲下来,摸摸郑宝宝的头,“你爸爸呢?”
“爸爸在做房间里。”她指指手术室的门。“姐姐,再摸摸。”她把头凑近。沈云唤一愣,却依言摸摸她的头。然后,郑宝宝就跟着她去了任怀遇的病房,时不时卖萌让沈云唤摸摸她的头。
“你带饭还能带个孩子回来。”看到任熙已经能开她玩笑了,沈云唤放下心来,把午饭递给他,任熙笑着朝郑宝宝招手,“过来,哥哥也摸摸头。”
她抱着包子缩到沈云唤身后,“不要叔叔摸。”声音倒是一点也不怯场。
“你叫她姐姐,为什么叫我叔叔?”
“妈妈说了,见到漂亮的阿姨都要叫姐姐,这样才是乖孩子,宝宝乖,妈妈就回来了。”
沈云唤蹲下来摸她的头,“宝宝最乖了。”这时,病房外,郑景阳一脸疲惫的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这煽情的一幕他狠狠说道:“沈云唤你个多灾多难的,来个医院还绑我女儿,害我找半天,宝宝,到爸爸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