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偏过头,听着祝君怡说这些话,他心里一点也不舒服。
他看了一眼她拿着的假肢,进了门,祝君怡来到昨天那个幼儿园,她拿出假肢穿上,走上了阶梯,弹响了钢琴,袅袅琴声传出院子,顾东靠在院墙外,直到琴声停下才离开。
落日的余晖照进屋子时,祝君怡才回家,祝爸爸还没回来,顾东在那里敲敲打打,她没有看他,拿着假肢回了房。
顾东看向她关上的门,早上的事他都看到了。
幼儿园园长看到她拿出假肢时,皱着的眉,他可以想到那个园长会说些什么话拒绝她在那里工作,是假肢会吓到孩子,亦或是残疾人不适合这份工作。
没过一会,祝君怡出了房间,她来到厨房,一如往常般的开始做饭,因为腿的原因,她调整了轮椅的高度才够着料理台。
那天晚上,饭桌上,祝庄洋对祝君怡说。
“君怡,我和老板说了,让你在里面帮忙整理些文件,你在国外待过,还可以帮忙翻译一些文件。准备一下,下个星期就和我一起去上班吧,和我在一起,我也能照顾到你。”
祝君怡停下筷子,好半天才抬起头对祝庄洋笑笑:“嗯,知道了爸。”
祝君怡有些心酸,从小她就任性,调皮,爸爸没少为她头疼,比起贺美西对她的不管不顾,祝庄洋一直都很宠爱她,在祝君怡的童年时期,他既扮演了父亲的角色,又扮演了母亲的角色。
顾东连续不分日夜的敲了好几天,终于在星期六停下了,他把他弄的一堆木板放进车,开车离开了。
他走的时候,祝君怡去了海边,她的轮椅虽然是电动的,但依旧很难在沙地上走,所以每一次她都只能远远的看着大海,既渴望又害怕。
一个多小时后,顾东回来了,他看向海边,祝君怡还保持和他走的时候同样的姿势,他停下车,走过去推着她离开海边,抱她坐进车里。
“去哪里?”
……
祝君怡也不期望他回答自己,自认识以来他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
车停下的时候,祝君怡发现他带她来了幼儿园的外面,他拖出轮椅,推着她进去,然后祝君怡看到,通向屋子的那道楼梯的左侧铺上了长长的一道木质缓坡。
惊讶感动,很多情绪一时间都涌上来。
“你……为什么?”
“我和园长说过了,只要我能解决你上下楼梯的问题,你星期一就可以来上班。”
“谢谢你,可是为什么?”
他点上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做了就是做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他只是吸了几口,就把烟扔在地上,用鞋尖把它碾碎。祝君怡没有再问关于那件事,她想起任熙说的那句话。
——错了就是错了,还能怎么办。
那天晚上,在门口的长椅上,祝君怡和祝庄洋谈了工作的事。
“你喜欢就好,幼儿园离家近,也好。”
“爸,谢谢你。”
她回到屋内,拿上医药箱,敲开顾东的房间,顾东搬进来后,原本用来堆杂物的房间就清理出来给他睡觉,里面堆着很多箱子和工具,墙角一张床和床头的一个黑袋子就是他的全部家当。
她直接撩开他的衣袖,果然,包扎伤口的纱布上溢出了很多血。
“你不想要这条胳膊了?想和我一样做个处处求人的残疾人。”
他看看被她握住的手臂,突然嗤笑一声。
“这胳膊不要也罢。”
祝君怡在幼儿园的工作渐渐步入正轨,顾东的手臂也慢慢有了好转。他是在祝家父女外出工作的时候离开的。祝君怡回家时,只看到了他留下的字条,上面的字迹并不好看,但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走了,再见。”
他总是这样来去如风,她既不知道他来自哪里,也不知道他将去往何方。关于他,她知道的只是两个字:顾东。
这天沈云唤加班到很晚,进入电梯的后遇到了从楼上下来的岳露,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以后别去招惹那些人。”
“呃,你说我吗?”
沈云唤看向岳露,她有些不太明白她说这些话的意思。
“moyo是大公司,鱼龙混杂,你知道你上次在卫生间惹的是什么人吗?”
“这个啊,我忘记她们是什么部门的了。”
“呵,你以为我指的是她们的部门。和你搭话那个她爸爸是税务局的副局,另一个和季家关系匪浅,她们想弄你不过是分分钟的事。”
岳露的这番话让沈云唤有些心惊,不仅是因为自己傻白甜的惹到了大人物,更是因为她和岳露明明一起进的公司,但岳露却把公司的同事扒得那么清楚,难怪能当上研发经理,收集信息的能力果然强悍。
自从沈云唤听过岳露那些话之后,多少提防着那两个人,她打听来她们的名字和职务,局长女儿叫肖旎君,是个销售组长,和季家关系匪浅的那个叫姜柳柳,是季董的秘书的助理。一看就是走后门进来的。
见两个人都和自己的工作没有太大的往来,沈云唤放下心来。在moyo安安稳稳的过着她朝九晚五的生活。
沈云唤本身工作能力就不错,组长很是赏识她,她的组长是临产的孕妇,平时大家都叫她苏姐,苏姐对于工作很严谨,谁犯错总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