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妈妈端来一盆冷水和一瓶酒精,用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用酒精擦拭她的手心和脖颈。从凌晨两点到三点半,换了四盆水,用完了两瓶酒精,沈云唤的烧才退了,沈妈妈喂她喝了点水,收拾好毛巾和水,才回房睡下。
第二天早上沈云唤七点半才醒过来,她眯着眼睛看了看表,大叫着从床上爬起来,“妈,你怎么不叫我,要迟到了,要迟到了。”
“也不能天天叫你,毕竟我自己也刚起不久。”
她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从餐桌上拿起两片面包,端起牛奶喝了一大口,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爸,妈,我去上班了。”
“把这个带上,记得按时吃。”沈妈妈从房里追出来,把一袋子东西塞进她的背包。
沈云唤艰难的挤上公交车,嘴里还在消化着最后一口面包。同一天,任熙起床时发现自己脑袋混沉沉的,慢条斯理的洗漱完毕后,拿上车钥匙出了门,早上有些堵车,他随着车流慢慢向公司驶去。
整个早上,沈云唤都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沉,思维混乱,直到午休时,她才想起来,妈妈出门时好像往她的包里塞了些吃的。她掏出那袋东西,药?
摸摸自己微烫的额头,原来是感冒了,难怪一早上没精神。她拿着药和热水来到天台,才坐下拿出药,就有人从她手中抢走袋子,“分我吃两颗。”
浓浓的鼻音,沙哑的喉咙,任熙抠出两颗药,指指她的水杯示意她倒水,她用杯盖给他倒了热水,自己也抠出药来就着水杯里的水吃下去。看着任熙吃药时皱成一团的眉毛和苦大仇深的表情,一时没忍住,“噗”的笑出来。“这么大人竟然还怕苦。”
“很多年没感冒了,今年是第一次。”他的语气里有种“久违”的感慨。
“怪我咯?”沈云唤一脸的嫌弃,“自己穿那么厚都感冒了,我可是在寒风中等了一个多小时呢。”
“所以我这不是来陪你共患难了嘛。”她那句小小的抱怨让他心情不错。
这场感冒因为任熙的加入,好得格外慢,一个星期后,沈云唤的声音依旧沙哑不堪。午休时小红突然凑到她的面前,把手机递给她,“云唤,看看看,谁说中国的科研界没有帅哥,全是地中海的。”
手机上是一则新闻,由中国人劭远领导的原子/核/研究在国际上取得突破性成就。照片中劭远站在人群中心,宠辱不惊的气度让他显得格外的突出。再加上面容清俊,身材挺拔,让很多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他的身上。
虽然照片上的他很淡定,但沈云唤知道他当时一定很不自在。她走出办公室,拨通了他的电话,电话依旧是没响几声就被接起来了。
“恭喜你。”
“嗯。”
“照片被拍得很帅。”
“只有这些吗?”
“嗯?”
“我很想你,沈云唤。”
这是他们通话时间最短的一次,还不到两分钟。沈云唤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发呆,脑子里盘旋着他的那句话“我很想你。”
劭远挂断电话后,任由自己陷入床被中,站在领奖台上的那一刻,他多么希望她能坐在台下,她只是看着他,就会让他觉得什么也不必在乎。
他等到颁奖结束的晚上才等来她的一个电话,姗姗来迟。他说出那句话时,自己也惊呆了,可是心里很舒畅,那几乎是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他真的很想她。
沈云唤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不是不会想他,只是那样的想,投入的感情可能不一样。
她前几天感冒实在严重时也曾想起他,想起高中时候的一件事。高二分班后,他们不再是一个班,但是早上依旧一起骑车去学校,在去学校的路上她打了几个喷嚏,几次停下来用纸巾擦鼻涕。“可能感冒了。”
他只是“嗯”了一声,便骑上车离开了。下午体育课后,她回到教室。发现桌上放在药,她左右环顾,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的善举。逃课在教室后排睡觉的同桌慢悠悠的踱到座位上。“是劭远拿来的。”
“你怎么知道?”
“我用窗帘盖着睡觉,看到他放的药。”
放学后,在车棚里,她对他说:“谢谢。”他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他从来就是这样,冷冷清清的样子,很少见过他的其他情绪,他连向她告白也好像十分顺其自然的样子。沈云唤有时候怀疑劭远真的懂得什么是喜欢吗?他对她的感情是就近原则,还是水到渠成,这些他从没有说过,她也想不明白。
可是就在刚才,他对她说想她的时候,语气中明显仓促和不自在,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那样的劭远有些别扭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