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卢家也想过把自家的园子收拾好给七皇叔住,可想到七皇叔的来意,再加上卢家园子虽然华美、雅致,但比不上陈家的华园得天独厚,于是便让陈家抢了这个机会。
赶了一天的路,又应酬了大半晚,七皇叔和邱若寒到华园时天已经黑了,陈家人很有眼色,并没有在这个时候上前卖好,华园除了少量的下人外,没有一个陈家人。
“这陈家倒是一个聪明人。”七皇叔见到这样的安排,赞了一句。
陈家如此上赶着讨好,甚至不惜得罪卢家,不可能无所求。
邱若寒上前,替七皇叔宽衣,顺便问道:“你打算用陈家?”
“且看着,这山东并不只有一个陈家。”不过,目前为止只有陈家最得七皇叔的心,陈家人太聪明了,而七皇叔喜欢和聪明又有野心的人打交道。
“可有胆和卢家唱对台戏的少。”对山东的事,邱若寒也算了解,和卢家相比,陈家真不算什么。
如果说卢家是顶级豪门,那么陈家便是三流家族,两家完全不是一个级别,陈家这座华园也不过占着先人的便宜。
现在,陈家居然有胆识与魄力和卢家唱对台戏,先卢家一步巴上七皇叔,这让邱若寒很惊讶,想要开口提醒七皇叔,可转念一想,她能想到的事情,七皇叔怎么想不到。
邱若寒沉默地替七皇叔退去衣衫,七皇叔也不打算说陈家的事,七皇叔压根就没有把陈家放在心上,陈家既然上赶着给他当棋子使,他就用着,至于这颗棋子的下场如何,与他何干。
两人很快就上了床,七皇叔老老实实地抱着邱若寒,虽然他有心想要做些什么,可知道邱若寒还守着那三个月的事,只得忍着。
“睡吧。”七皇叔亲了亲邱若寒额头,闭上眼,将心底的郁闷和烦躁压下。
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官场上游刃有余,一路上真真假假,把各地官员折腾得够呛。
面对山东复杂的局面,在没有任何助力的情况下,他也能第一时间打开局面,可偏偏拿邱若寒没折,真是……
让人郁闷呀。
“嗯。”邱若寒应了一声,可一时间哪里睡得着。
虽说她并没有参加前面的宴会,可在后院和那些女人打交道时,话里话外都听到她们提起卢家,言词中颇有好感,好像在试探她的反应一般。
山东的官员对七皇叔确实很尊敬,在七皇叔的连番试探下,山东官员肯定会最大限度地给七皇叔方便,可如果七皇叔要出手对付卢家,邱若寒可以肯定,山东的官员绝不会帮七皇叔,甚至会阻止。
山东卢家,这么难啃的骨头,他们要从哪里下手?一个小小的陈家,可不够看。
“怎么?睡不着?”七皇叔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邱若寒入睡,便知道今天偷香不成,只好睁开眼安抚美人。
“嗯。”邱若寒老实点头,同时坐了起来:“我总感觉山东的事情很麻烦,今天在后院,那些夫人话里话外都透着对卢家的亲近,好像在打探我对卢家的看法,我觉得卢家知道了什么。”
凤家和卢家的事知情人很少,除了他们就只有皇上和肃亲王几个人知道七皇叔来山东,是为了对付卢家,而卢家今天透露出来的消息,却好像也是知道一般。
“知道便知道了,自古民不与官斗,卢家是民本王是官。”七皇叔这话说得半点不心虚,仗势欺人什么的,只要你有势仗,欺欺人算什么。
今天你不仗势欺人,改天别人也会仗势欺负你,这世间之事便是如此,按君子之道行事最是愚蠢不过。
邱若寒扑哧一笑,这世间也只有七皇叔,会把仗势欺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卢家遇上你真是倒霉,不过你说得简单,可做起来很难。你是官不错,可在山东无权无势,只有一个亲王的名头,相反卢家可是地头蛇,他们要权有权,要势有势。山东这一带的官员,很是看重卢家,真要有什么事,他们说不定不仅不会帮你,还会帮卢家,而且我们又不能把事情闹得太大,到时候真要把山东给毁了,不说百姓如何遭殃,就是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你说得有道理。”七皇叔正色道,面上一脸严肃,可心里却是郁闷得紧。
这世间有哪个男人像他这般苦的,美人在怀不能偷香窃玉就算了,居然还要搂着美人谈正事,实在是……对不起这良辰佳期,对不起这天时地利人和都齐了的好机会。
哀怨归哀怨,邱若寒既然提起这事,他也必须重视:“既然你怀疑卢家知情,我们便试上一试,看看卢家做何反应。”
“怎么试?”
“唔……”七皇叔想了想,便道:“本王记得你的生辰就在这个月,我们就借此机会,宴请山东的官员和商户,看看卢家的反应。”
只有让卢家自乱阵脚,他才好办事……
“什么意思?没能弄明白。”邱若寒一脸茫然问道。
她生辰和卢家有什么关系?
七皇叔的思维太跳跃,她虽然知道得比一般女子多,可官场上的绕绕弯弯太多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她到事后才想明白个中深意。
至于生辰的事,邱若寒从来没有过过生日,作为孤儿她对生日并不太在意,要不是七皇叔提起,她都忘记了还有生辰这么一回事。
屋内有些暗,借着微弱的月光,七皇叔隐约能看到邱若寒睁大双眼,脑子里闪过邱若寒发呆的傻样,七皇叔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