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么?
两日后,苏家爹娘和大哥二哥一起送苏禅熹到白鹿书院,只有苏三还在塞外,赶不及回来送辛回,来信的时候很是抱怨了一番,说是没有提前写信告诉他妹妹要入学,对此苏家众人只是淡定地把信纸一收便出发了。
路上,白芙蕖和苏家兄弟骑着马,苏老爹和辛回坐在马车里。
苏瑜在马车里不停长吁短叹,很是不舍地对着辛回道,
“唉,丫头也长大了,爹爹真是舍不得,以后没人陪我看书了,想想就难过,以后你在书院要好好和同窗相处,放假记得回来陪我看书,知道么?”
辛回对着苏爹翻了个白眼,一边动作熟练地剥着糖炒栗子,一边说道,
“爹爹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懂点事了,以后少惹娘亲生气,知道么?”
苏老爹刚想反驳一句,便听见外面自家媳妇在唤自己,于是连忙狗腿地出马车了。辛回看着苏爹只有在媳妇儿面前才身姿矫健的背影,感叹了一番食物链的神奇。
苏老爹出去后便非要和苏家娘亲一起骑马,辛回又在心里记了他一笔“见色忘义”的账,然后将旁边鹅黄小衫的丫头叫进了马车里。
那小丫头长了一张讨喜的鹅蛋脸,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一般,柳眉弯弯,一双杏目很是灵动。
“姑娘,怎么了?”
辛回貌似不经意地对着丫头的脸摸了摸,满足地揩了一把油,面上却是正色道,
“叶儿,记住我在府中交待你的事了么?”
叶儿小鸡啄米般点头,大义凛然道,
“姑娘放心,叶儿记住了,到了东林书院山下,我就说留在山下好照应姑娘,然后便拿着姑娘的文书到白鹿书院假扮姑娘。”
辛回满意地点头,又捏了捏叶儿的脸,笑道,
“记住了就好,你也不用担心考试,想来那白鹿书院的入学考还难不倒你,你自小同我一起长大,也是一起念的书,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点。”
叶儿听到辛回夸赞她,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又开始拍着小胸脯不停地表起了忠心。
苏家一行人走得慢,等到了书院山脚处时,已经是临近傍晚了。
因为东林书院和白鹿书院一个在东边山头,一个在西边山头,两座山挨得近,故而两座山的山脚处到处林立着商铺店铺,食肆酒楼,布庄茶馆,首饰铺子打铁铺子等一应俱全,生生在这荒郊处铺出了一条繁华热闹的街市来。
这两日正逢两家书院开学,山下更是挤满了马车和人,大多是新生前来报道的。在书院都有规矩,除了学生,家属等人不得上山,而且上山前必须除去身上的首饰物件儿,这是为了让学生们在书院里不以身份行走,只以学识为重。
苏家众人不能上山,而且这是街上的客栈早就没了空房,因为明日才入学考试,有的学生家属便守在山下等结果,只是以苏禅熹的能力,考上白鹿书院是绰绰有余的,也不用守在山下等,于是苏爹试探说道,
“既然没有住的地方,要不咱们便先回去罢。”
苏家两兄弟立马露出不赞同的神色,白芙蕖更是狠狠瞪了苏爹一眼,说道,
“囡囡第一次离开家,谁都不认识,难道你放心把囡囡一个人留在山上么?”
被苏家娘亲这么一吼,苏爹不敢说话了,辛回立马出来打圆场,
“阿娘,要不就让叶儿留在山下照顾我罢,就她一个人还是能找出一间空房来的,况且若是大家都留下来,被书院知道了,定是要斥责女儿自持身份,不尊圣人了。”